浏览完整试题(摘编自彭锋《意境论的重生》) 材料二: 说到意境,我以为,意境是现实生活重压下可以让人们的心灵暂时得到抚慰的一剂良药。人们旅游,或寄情于山水,或暂驻风雪,或赏花问月,为的就是远离人际关系如葛藤一般纠缠在一起的现实生活。董其昌的山水特别高远清澹,一笔一笔安详宁静。这种意境,是他心上笔下的追求,更是他对于动荡不安动辄便可罹祸的官场生涯紧张心情的互补。以董其昌那样的身份,以他那样的身份派生出的那样的心情,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追求这样宁静的意境,是有意要与现实生活拉开距离,既是一种休息又是一种抚慰!这就是艺术的妙谛所在。有唐一代,安史之乱那一段,草木厌兵民不聊生,倒出现了许多意境优美的田园诗,为什么会这样?那几乎是民众们的集体向往,是诗人对民众的一种大抚慰!而在盛唐时期,歌舞升平,“小邑犹藏万斛金”,却产生了以建功立业思想为基础的边塞诗,边塞诗的苦寒意境是人们不乐意经历的,但因为它与人们当时的现实生活拉开了距离,所以既变成了一种审美,又被人们称道!艺术的妙谛就是要与生活拉开距离,如果生活是什么样艺术便是什么样,那我们还要艺术做什么?意境是理想化了的,是人类精神的休息场所,让人们于现实生活中看到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美。 意境之美,是画面给人们提供更多联想的可能,是由此及彼,于似与不似之间给看官尽量留有广大的想象余地。艺术必须要由此及彼,如果艺术不能完成这一个飞越便不是艺术,只不过是说明文,或是——看图说字。文学中的意境之美也如此,文字要在读者的脑海里变成海市蜃楼般的画面,如《简·爱》,你似乎都能感觉到主人公生活的环境,感觉到那种阴冷和潮气。说到营造国画的意境,不是画家自己在那里营造,画家只不过提供了某种可能,只是通过笔墨对看官们的生活经验做了指点和引导,然后由看官去营造。意境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意境的标准不会随时代产生多大的变化,尤其是中国画。石涛说“笔墨当随时代”,这只是某些人的事,就国画而言,你也可以笔墨不必随时代,你可以死死固守传统,固守本身便是一种美,是一种精神!中国画技法形成于农耕时代,你要它随时代发展,现在是什么时代?工业时代好像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你来画宇宙飞船或手机电脑不是不可以,但也同样需有意境。关于国画意境,没有什么评判标准;说到笔墨,却有标准,那就是笔墨一定要变化丰富而状物精微。 (摘编自王祥夫《意境之美》) 1. 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 象是虚的,形是实的;象是动的,形是静的;象必须和形对比起来才能让人理解。 B. 意象是指一切艺术形式创造的审美对象,是超现实的。意象比形象更加虚灵生动。 C. 高远清澹的意境,不仅是董其昌心上笔下的追求,更是对其官场紧张心情的互补。 D. 除变化丰富而状物精微外,国画的笔墨和意境并没有太大区别,不应有评判标准。 2. 根据材料内容,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 意境不对象,不能与意象相对,因为意象始终是在意境之中存在,不能越出意境而存在。 B. 对物体和个体的狭隘专注是当今艺术实践中存在的问题,重建意境论可能会解决这一问题。 C. 只有于似与不似之间提供给人们更多联想的可能,形成由此及彼的飞越,艺术才能成为艺术。 D. 与材料二谈到国画不同,材料一追溯中国美学史谈对意境的认识,但都分析了文学的意境美。 3. 下面诗句不属于材料二中所述“与生活拉开距离”的一项是( )(3分) A.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B. 无限的太平洋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要把地球推倒 C.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D.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4. 依据材料内容,意境有何特点?请简要概括。(5分) 5. 请简要梳理材料一的行文脉络。(5分) (二)现代文阅读Ⅱ(本题共4小题,16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6—9题。 戴车匠 汪曾祺 戴车匠年纪还不顶大,不过他有时也想想老,想得还很暧昧,不管惨切安和,总离着他还远,不迫切。他不是那种一步即跌入老境的人,他只是缓缓的,从容的与他的时光厮守。是的,他已经过了人生的峰顶。有那么一点的,颤栗着,心沉着,急促的呼吸着,张张望望,彷徨不安,不知觉中就越过了那一点。这一点并不突出,闪耀,戴车匠也许纪念着,也许忽略了。这就是所谓中年。 吃过了早饭,看儿子夹了青布书包(他知道他的生书已经在油灯下读熟,为他欢喜),拿了零用钱,跳下台阶,转身走了,戴车匠还在条桌边坐了一会。天气很好。街上扫过不久,还极干净。店铺开了门的不少,也还有没有开的。这就都要一家一家的全打开的。也许有一家从此就开不了那几块排门了,不过这样的事究竟不多。巷口卖烧饼油条的摊子热闹过一阵,又开始第二阵热闹了。烧饼棰子敲得极有精神(棰子是从戴车匠家买去的),油条锅里涌着金色泡沫。风吹着丁家绵线店的大布招卷来卷去。在公安局当书办的徐先生埋着头走来,匆忙地向准备好点头的戴车匠点一个头,过去了。一个党部工友提一桶浆子在对面墙上贴标语。戴车匠笑,因为有一张贴倒了。正看到知道一定有的那一张,“中华民国万岁”,他那把短嘴南瓜形老紫砂壶已经送了出来,茶泡好了,这他就要开始工作了。把茶壶带过去,放在大小车床之间的一个小几上,小几连在车床上。坐到与车床连在一起的高凳上,戴车匠也就与车床连在一起,是一体了。人走到他的工作之中去,是可感动的,先试试,踹两下踏板,看牛皮带活不活;迎亮看一看旋刀,装上去,敲两下;拿起一块材料,估量一下,眼睛细一细,这就起手。旋刀割削着木料,发出轻快柔驯的细细声音,狭狭长长,轻轻薄薄的木花吐出来。 木花吐出来,车床的铁轴无声而晶亮,滑滑润润的转动,牛皮带往来牵动,戴车匠的两脚一上一下。木花吐出来,旋刀服从他的意志,受他多年经验的指导,旋成圆球,旋成瓶颈状,旋苗条的腰身,旋出一笔难以描画的弧线,一个悬胆,一个羊角弯,一个螺纹,一个杵脚,一个瓢状的,铲状的空槽,一个银锭元宝形,一个云头如意形……狭狭长长轻轻薄薄的木花吐出来,如兰叶,如书带草,如新韭,如番瓜额,戴车匠的背佝偻着,左眉低一点,右眉挑一点,嘴唇微微翕合,好像总在轻声吹着口哨。木花吐出来,挂一点在车床架子上,大部分从那个方洞里落下去,落在地板上,落在戴车匠的脚上。木花吐出来,宛转的,绵缠的,谐协的,安定的,不慌不忙的吐出来,随着旋刀悦耳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