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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孙犁
:藏策

      现在说说孙犁,我觉得孙犁是个非常值得研究的人,我写了他一篇文章,写了三分之一,现在又停下来,还要再想想,因其重要,更需慎重。孙犁的不凡之处在于:1、孙犁并非文学天才而是个道地的老实人;2、孙犁的学问与解放区作家比,自然是硕儒,但若与五四时期的作家比,简直就是个“中学生”。他的西学不是很通,中学呢也就是初窥门径而已。3、他60岁以前的作品(那些个“荷花淀”们),虽比其他解放区作家写得好点,但终属一个档次,甚至就很难超越梁斌……但孙犁的晚年却创造了一个奇迹,他从60几岁开始写到80多岁,在疾病和衰老的情况下,写了10本小书,而这10本小书可以说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某些文学史上的既定格局。他靠这10本小书,不仅超越了他的解放区作家的背景的局限,而且毫无愧色地进入到了包括五四作家在内的一流作家的行列。我可以负责地说,他的晚年成就,至少已经超过了冰心和巴金(这两位文学幸运儿终其毕生也都是二流作家,完全是因为高寿,当然人品也不错,当年也都曾风行一时,才被称做大师的)。历史就是这个样子,知堂如果和鲁迅一样早丧,至少不晚于“落水”时,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成为鲁迅第二(当然其实他现在仍是鲁迅第二,但却不可以堂而皇之了)。而孙犁如果死于文革之中,那他现在至多也就是个“赵树理第二”而已。造化弄人如此!

      孙犁成为大师,一不靠才气,二来也不是全靠“学问”,依我看来他最大的成功来自他晚年的特立独行的知识分子立场。我与晚年孙犁有过一点来往,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老人家的精神已经非常纯净了。他从不参与社会上的任何活动,包括他自己的学术研讨会,更不用说世俗的追逐名利了。曾有一位官员从北京跑来看望他,他觉得无话可说,于是就那么面壁坐着,直至官员告辞。但他又绝不是不问世事的,他对社会上尤其是文学界的人和事,批评得非常严厉,一点也不留情面;他的回忆文章,也追求司马迁的境界,力求讲实话,连一些老朋友的“马密”,以及他自己的一段婚外恋情,也照说不误,为此他在晚年是得罪了不少人的。他的“芸斋小说”自创一体,看似简单,其实是很“前卫”的文本实验,我即便以当今最新的话语理论来分析它,也绝不敢有所轻视。他的散文,可以说是直追二周,深得所谓“小品”的真传,尽管路数有所不同。

      老实讲,当代人里就没几个真会写散文的。五四新文学里,以周氏兄弟等人为代表的散文成就最高,其次才是小说,再次是新诗,这已是不争的定论了。而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受破坏最为惨重的其实也是散文。打倒“四人帮”后,“新时期文学”里成就最小的,就数散文了。小说的发展最快,诗歌呢,至少也还有“朦胧诗”可以勉强交卷;而说到了散文,那就彻底惨了。以杨朔、刘白羽等为代表的散文八股,至今流毒不减,听听现在电视里的所谓电视散文,哼哼叽叽地都念叨些什么,可大家还觉得挺“美”。这其实全是杨、刘八股的后代,不过是把当年的“茶花”变成了“爱”呀“情”呀什么的,到了余秋雨,则是把“茶花”变成了“文化”,把“长江三日”变成了“苦旅”而已,但其八股式的腐臭气则是一样的。用知堂的话说,这全是“载道的文学”,也有人叫它做“瞒和骗”的文学,(我则叫它“超隐喻”)。

      我以为五四新文学的实践证明。中国白话散文的最高境界应是:魏晋的骨、明人的肉,加上英国essay的谈锋。鲁迅偏近魏晋,知堂则独得公安派的情怀兼英国essay从容,而钱钟书、梁遇春一路自是做essay的中国高手了。

      这种中国白话散文的优美境界,倒是在学术界的学术随笔里得以保存了一些,加之海外董桥等人的文章,总算还不至于大雅云亡;但在文学界,若没有孙犁、汪曾祺等少数几个人的那点凤毛麟角,可真就要斯文丧尽、全军覆没了。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盖因为写散文不比弄小说,靠灵感是不管用的,要求学识、见识、人品、情怀……样样须以本色出之。而文学界呢,以前多半是文盲,现在则多半是半文盲,靠装神弄鬼地编小说还能蒙蒙,但要一“本色”,就不免露出马脚来了。(以余秋雨的学力,自在一般作家之上,可写起散文来仍不免错误成堆硬伤累累,足可编几页之长的勘误表了。)

      真正的散文(狭义的),其实正是知识分子写作的极适当的文体;而孙犁的价值,也正可从其散文的写作里勘出一二呢。

      发言者:藏策

      2002年10月11日 21时09分38秒 (0)

      一点感慨

      发言者:藏策

      发表时间:2002年10月15日 09时44分55秒

      刚刚发现以前贴的“一点感慨”没贴上内容。疏忽了,现补上:

      附:

      昔香山有诗云: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写罢《谈孙犁》,思及香山此诗,感慨良多!昨晚与友人小坐,友人云:某研究所新撰《T城文学史》,拉拉杂杂,皆丁言志(《儒林外史》中之蠢货)流之陋见也。余尝议彼地之作家云,某某某与某某某,虽名躁一时,然皆不足道也。头把交椅非芸斋莫属,二把吴若增可坐,三把也还有闻树国一席,直至四把以后才可论某某某与某某某,余者皆不入流,言之污口。闻者多讶甚,然细论之下无不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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