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

            ――从千手观音品味文本中手势语的感情

感动在无声的世界里

――从千手观音品味文本中手势语的感情

2005年春节晚会的舞蹈《千手观音》让很多观众为之倾倒，其实，舞蹈本身就是一种很有思想的艺术形式，她的每一个肢体动作，实际上都是一种语言，在跟观众交流着。而千手观音的魅力就在于它非常细腻、非常独到地传达出作为社会特殊群体――聋哑人对爱的祈祷与祝愿。舞台上美丽的姑娘们用那一双双纤纤玉手，非常和谐地构勒出一幅动人的观音图，让人们沐浴在友爱与祥和的春风里，同时，那一双双令人久久不能忘怀的玉手，也汇聚成这样一句感人肺腑的话：“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可见，这无声的手势语言在某些特殊的环境里、特殊的情形下，够能表达出令人感慨的千千情怀，达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在我们的中学语文课本里，也有类似的一些特别的手势语，其中包含着文本主人公对亲人、故土以及他们所忠诚的事业那份灼热的爱。

一、难舍的亲情之爱

她要去了，就这样默默躺在自家的床上，室内，回旋着悲凉的哀思。

她却不肯瞑目，眯缝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光来，这是一种寻觅和切盼之光。张着的嘴微微翕动，似有话语交待。

…………

谁能探索到这个市政府最高女官员的内心奥秘？

她的丈夫默默地将女儿引至床沿，像是一种回光返照，她脸上突然有了生气，垂着的手缓缓移动，费力地攥住女儿的前襟，随后闭上眼睛，溘然仙逝了。（彭达《一个女市长的遗愿》）

女市长在这临终前“张着的嘴微微翕动，似有话语交待”，说明有愿未了，然而，她为城市耗尽了心血，为抗洪竭尽了全力，生命处于垂危状态而说不出话，秘书、大夫、记者想探索她的内心奥秘，结果却一无所获。当“她的丈夫默默地将女儿引至床沿”时，她“垂着的手缓缓移动，费力地攥住女儿的前襟，随后闭上眼睛”。这费力的一攥成了她的“遗言”，那么这一遗言传递了哪些信息呢？肯定与女儿有关，与女儿的前襟有关。作为一位市长，她把全部精力和整个生命都献给了党和人民，死而无憾；作为一个母亲，她不称职，连给孩子钉衣扣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从女市长人生最后瞬间的“手势语”，不仅能读出她鞠躬尽瘁、公而忘私的优秀品质，也读出了她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深深愧疚。这份难舍的亲情之爱是非常朴素的也是极其感人的。

2二、绵绵的故国之恋

“我的朋友们啊，”他说，“我——我——”

但是他哽住了，他说不下去了。

他转身朝黑板，拿起一支粉笔，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两个大字：“法兰西万岁！”

然后他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散学了，——你们走吧。”（都德《最后一课》）

在解读韩麦尔的这一特定“手势”之前，我们不妨先来了解一下作者都德的经历：做过教师，一八七0年普法战争爆发，三十岁的都德应征入伍。这场战争是以法国战败求和、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而告终，都德深深感受到战败的屈辱和痛苦，所以韩麦尔就是都德的化身。“最后一堂法语课”就是抗议侵略者的爱国举动。“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二下”，“窗外又传来了普鲁士兵的号声”，这就意味着“最后一课”的结束，阿尔萨斯的学校将要告别法语，这是多么沉痛的打击！所以韩麦尔“哽住了”，“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这无声的手势是“都德提供了一个联想域”（范若丁《如果都德还活着》），不只表示“散学了，——你们走吧” 的无奈，还包含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极其复杂的感情：对普鲁士侵略者的憎恨、对祖国语言的热爱、对校园及工作的不舍、对国土沦陷的痛苦、对“孩子们”“朋友们”利用祖国语言这把钥匙去“打开监狱大门”的期望与激励！而这一切的感情基础是对故土的无限依恋。

三、不尽的革命之思

“记住，这，这是，大家的！”他蓦地抽回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手来，直指着正北方向，“好，好同志……你……你把他带给……”

话就在这里停住了。……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他高高地擎着，像一支路标，笔直地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王愿坚《七根火柴》）

作者在《见得真，知得深》中说：“顺着雪山上托着党证的那只手……看到了支配那只手的战士的心，那颗心是多么美啊！”无名战士竭力支撑着，是盼望同志把他用生命换来的火柴带给长征部队，在生命垂危之际，无法用语言表达时，用路标式的手势“直指正北方向”，这是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是党中央、毛主席所在的方向，所以，这“手势语”传达了对战友卢进勇的嘱托，传达了无名战士心系革命的朴素愿望。我们可以进一步想象他怎样以极度虚弱的身体挺过漫漫风雨之夜，正是对革命的坚定信念，是一心为公的赤诚让他有了超越生死的力量。

二、与有声语言相伴使用。为了达到同一目的，传递同一信息，二者并用，或强调或补充，相辅相承，绘声绘形，声容并举。

1、“你们对祖国对朝鲜有什么要求吗？”他想了一下，才回答我：“我们什么也不要。可是说心里话，——我这话可不一定恰当啊，我们是想要这么大的一个东西……”，他笑着，用手指比个铜子儿大小，怕我不明白，“一块‘朝鲜解放纪念章’，我们愿意戴在胸脯上，回到咱们的祖国去。”（魏魏《谁是最可爱的人》）

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我们的志愿军战士用生命和鲜血谱写了可歌可泣的人生赞歌，永载中朝友谊史册。然而他们对祖国对朝鲜一无所求，只 “用手指比个铜子儿大小”，然后用最朴素的语言加以强调——“一块‘朝鲜解放纪念章’”，还怕“不一定恰当”，足见我们最可爱的人“气质是那样的淳朴和谦逊”，“胸怀是那样美丽和宽广”，尤其是手指的一“比”，照出了“英雄的灵魂”，突出了他们的“可爱”！

2、我赞赏地接过来，谢了她，她送我出到门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不久，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妈妈就会好了。”她用小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圈，最后按到我的手上：“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显然地，这“大家”也包括我在内。（冰心《小橘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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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家庭和革命者的交往培养了小姑娘镇定、勇敢、乐观的性格，尽管父亲“失踪”，母亲病了，仍然坚信全国一定会解放，大家能过上好日子。这个“圆圈”，从外延上讲，包括小姑娘一家和“我们大家”；从内涵上讲，指“团圆、圆满、美满、幸福”。所以无声的“圆圈”与一个“一定”、两个“好了”珠联璧合，突出了小姑娘对家庭团圆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对革命必胜的坚定信念，令人回味无穷。

3、“迅哥儿，昨天的戏可好么？”我点一点头，说道，“好。”

“豆可中吃呢？”我又点一点头，说道，“很好。”

不料，六一公公竟非常感激起来，将大拇指一翘，得意地说道，“这真是大市镇里出来的读过书的人才识货！我的豆种是粒粒挑选过的，乡下人不识好歹，还说我的比不上别人的呢。我今天也要送些给我们姑奶奶尝尝去……”。（鲁迅《社戏》）

只因为“我”说了“很好”，宽厚淳朴的六一公公激动得“将大拇指一翘”，结合后面滔滔不绝的话语，可以读出这“一翘”，不仅是对我的夸奖和感激，还包含着对双喜“我们当初还不要”的责备，对自己劳动本领的得意，也引出下文送豆的热诚与好客，含意实在是丰富。

言为心声，“手势语”不仅与有声语言一样，是人物心灵的一面镜子，可以透视出人物的内心世界，而且还有着有声语言不可企及的特殊功能：表达更含蓄、更深沉、更能俭省地画出人物的个性特征。所以在阅读作品时，必须学会解读、领悟人物的“手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