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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点毕飞宇:毕飞宇的短刀
□洪治纲

      毕飞宇的小说总是洋溢着非常灵动的妙曼气质。无论是对人物命运的整体运作,还是对隐秘人性的冷静逼视;无论是对叙述节奏的有效控制,还是对叙事细节的精确临摹,都体现出一种轻盈飘逸、丰沛但又不乏犀利的审美情趣,非常贴近卡尔维诺所推崇的那种“以轻取重”的叙事智慧,展现了毕飞宇作为一个

      南方作家特有的艺术才情。

      我这样说,是因为毕飞宇的创作一直保持着高度自觉的灵性意识。他不像一般的作家那样,常常被某些宏大的历史命题或深邃的理性思考所遮蔽,使叙事陷入某种就事论事的紧张状态,而是相当轻松地摆脱“意义”对故事的过度缠绕,通过一些轻缓柔曼的智性话语,在“以轻击重”的过程中迅速传达作品的内在意旨。关于此点,在他的后期作品中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娴熟。在《孤岛》、《楚水》、《叙事》等早期作品中,我们会发现,毕飞宇对“意义”还充满了信心,甚至会不时地出现“意义”在叙事中裸奔的情形。但是,随着《哺乳期的女人》、《青衣》、《玉米》、《地球上的王家庄》等优秀之作的频频问世,他开始自觉地致力于某种不露痕迹地精雕细刻,执迷于举重若轻的审美境界。他带着南方作家特有的细腻和机敏,以一种优雅从容的叙事方式,将很多凝重而尖锐的人性主题伪装起来,用一种轻逸的文本拥裹着犀利的思考,使话语形式与审美内蕴之间保持着强劲的内在张力。

      譬如,《怀念妹妹小青》看似在着力于叙述妹妹小青短暂而不幸的一生,但是她那充满悲剧性的几个重大人生转折,却明确地凸现了历史本身的残酷、悲壮和劫难。而这种历史的不幸正是毕飞宇的审美目的,天真而不谙世事的少女妹妹只不过是作家重新审度这段历史的一个生命符号。《哺乳期的女人》叙述了一个男孩与一个少妇之间的性意识,它是一种潜在的原生状态,说不清道不明,所以作家自始至终都不点破这种朦胧境界。他以一种心灵叙事的方式,缓缓地打开男孩的内心,又以少妇特有的温情,缓缓地收拢一切。《男人还剩下什么》似乎在讲叙一个有关婚姻解体的故事。但是随着婚姻解体之后,前妻却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复仇欲望,它直指人性深处,呈现出某种非理性的可怕的癫狂状态———她要把旧的失去变成新的独占。

      《地球上的王家庄》是一篇极为精美的短篇。它通过一个孩子的天真视角,生动地展示了人与世界、苦难与诗意的巧妙对接。八岁的“我”由一册《世界地图》开始,便常常衍生出各种有关“世界大小”的想象。于是,他便从现实中的王家庄出发,在一种无法遏止的狂想中,赶着一大群鸭子,沿着乌金荡顺流而下,试图一探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真相。与此同时,被“文革”剥夺了教鞭的父亲,则在沉默的体力劳作中不断地保持着对天空的遐想———那是一种灵魂在暗夜中的飞翔,是生命挣脱苦难命运和悲剧现实的奇特方式,是在没有诗意的生存中寻找诗意的一种反抗行为,而这种被常人视为“精神病”的行为,恰恰与少年“我”的梦想形成了一种内在的共振。由是,“我”的冒险行为又在某种程度上,演变为对父亲自由灵魂的一次盲动的实践。在这里,毕飞宇不仅将历史强权、生存苦难和心灵贫乏等一系列沉重的历史记忆推到了叙事的背后,而且用一种梦态般轻盈的话语,对人的诗性愿望和自由灵魂进行了一次夸饰性的扩张。

      长篇小说《平原》无疑是毕飞宇的一部标志性作品。它以1976年作为历史的横断面,全面展示了以端方为首的乡村青年寻找自己的人生,并由此在狭小的王家庄里演绎了一场场有关人性与历史、理想与现实、尊严与地位相抗争的惨烈悲剧。其中既有狂欢性的民间生活气息,又承袭了意识形态的蒙昧化情境;它的表面是大喜大悲的爱恨情仇,而在骨子里却浸透了生命的沉重与悲凉。它既遵循了整体性的历史常识,又对常识中的某些幽暗区域进行了必要的扩张。这种对轻与重的精妙处理,使毕飞宇成功地逃离了“意义”对话语的强制性压迫,从而让叙事获得了举重若轻、灵性曼舞的艺术效果。

      这种效果的获得,还取决于毕飞宇对叙事节奏的有效控制和对语言内在力量的追求。他笔下的主要人物,大多是女性或少年(这些人物本身就具有灵性气质),而他所择取的叙事视角,也多半是这两类人物的内心世界。因此,无论冲突何等剧烈,一旦叙述进入人物的内心,便获得了某种特殊的节奏。如《五月的九日和十日》中,面对妻子的前夫突然光临,情感危机似乎一触即发,但作家却让人物彼此间不断抵牾,可就是引而不发。《玉米》中的少女玉米,无论是面对父亲的情人还是命运的巨变,都保持着一种内心特有的对抗方式,不剧烈爆发,但也决不屈服。作者的叙述,始终沿着这种临界状态缓缓推进。《水晶烟缸》、《青衣》等作品也都是如此。随着故事的发展,各种冲突一触即发,但最后都被作者成功地化解到人物的内心中,使情节依旧保持着轻松自如的状态,而人物灵魂的撕裂却因此变得更为惨烈。同时,毕飞宇极力推崇短句,尤其是在叙述的关键地带,他十分迷恋那种掷地有声的短句,给以一种“图穷匕现”的审美效果……这种叙事追求,使毕飞宇的小说保持着一种特殊的步履,舒缓,柔软,纤细,仿佛行云流水,所有的波澜都潜藏在内部。

      (晓健/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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