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转弯的地方

湖南省涟源市第三中学  肖理嫦

我的人生又一次转弯了。

在那个干冷的冬日午后，我选择去远方的徐闻流浪。于是，岳王亭的豪饮，桃子湖的小吃，爱晚亭的红叶，都化为记忆中的轻舟，渐行渐远。从此，芯芯的爱情故事，胖子的吉他声，阿肖的侃侃而谈，曼姐的减肥不止，都成为记忆中发黄的照片，收在箱底。

我来了。我想在海边的沙滩上收获满怀的诗意，我想在陌生的人群中得到孤独与认可，我想在青春飞扬的孩子中体验“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在生命转弯的地方，等待我的是什么？

放下行囊，我站在海安港的长堤上。大海平静无波，海水不太清澈，我没有激动不已。脱下梦的衣裳，海只是水的集合。

贵生书院的门紧闭着，等待我的是几块历经五百年沧桑的石头。国庆期间，我终于跨进了那扇油桐大门。我在空荡荡的展览室里抚摸汤显祖的人生足迹。我站在汤显祖的塑像前，聆听他“天地孰为贵，乾坤只此生”的呐喊，阅读他的文品和人品。廊柱间演绎着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情，观众只有我一个。离开时，蓦然回首，只看到青苔上结满了寂寞。

登云塔上的风带来些旧日的气息。塔下的青瓦白墙从四百年前屹立至今，期间上演过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有的已流入时光隧道，有的还在延续。一个松皮鹤发的老人坐在塔下，定格在夕阳中。

往后的日子很忙碌，一直没有从日子里找到缝隙到海边去细数颗颗白沙，也没有去领略珊瑚礁的千姿百态。

我在忙碌中收集了一屋子的孤独和宁静。一边听林志炫《漂泊的心情》，一边批阅一篇篇好的或不好的作文，子夜时分，我终于可以闭上疲惫的双眼。受了委屈，任泪水在脸上恣意流淌，然后，等风将它吹干。假日里，独守着一本《红楼梦》和一盏苍白的台灯。当孤独和宁静变为虚空时，我的灵魂躁动不安。

55张青春飞扬的脸是我生活的全部内容。我为他们付出比以往五年更多的微笑，然后从他们的眼神中收取一些天真的认可来装点我伤痕累累的生命。但他们并不会总是给我快乐，也有心力交瘁。

在生命转弯的地方，既已穿上梦的衣裳，就脱不下来。流浪如一杯烈酒，我一饮就醉。

                                                2002、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