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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下的人生(学生习作,苏东坡)
 

梦里。

月光如水水如天。

赤壁下晃动过一道黑影,是苏轼。

苏子不知道自己为何到此,只是心中感到有人在呼喊自己,声音从赤壁传来。

清风,冷月,危崖,寒林,猿啼……

苏子伫立崖边,心中不觉涌上一层悲凉。他想到了自己坎坷的人生,毕竟此时此刻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苏子缓缓拿出萧,轻轻吹起。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舞幽壑之潜蛟,气孤舟之嫠妇。

划然一声长啸,草木震动,一个清脆、轻扬的箫声和他的箫声和来。苏子停了下来,循声望去,但见一白衣飘飘,月下吹箫的男子出现在尺丈之外。

苏子不惊。因为苏子觉得和他相识已久。

苏子谈笑,转身走下悬崖,在一块岩石上坐下,白衣人飘来,坐在他对面。

刹时,天地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和火燃烧发出的啪啪声。

苏子终于开口了,说道:“你,近来可好。”

白衣人笑着答道:“很好,世间莫若我者,你是知道的。因为我乐观,旷达。”

白衣人接着说:“黄州是个好地方啊!可以把它当做人生新的起点啊!”

苏子欲语还休。

白衣人站起,走开几步,手背后,背对他而立,良久,说:“初,汝随父学习,少有大志,年未及冠,即学通经史属文目数千言;年方二十,你参加科考,以一篇《刑赏忠厚之至论》受到欧阳先生赏识。年二十五,你应中制科考制,入第三等,自此仕途开始。”

苏子也站起,显得有了些精神,说:“是啊。当时,我把入仕当做人生目标,渴望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实现心中抱负。可不料,国家出现了政治危机,神宗即位,任用王荆公为宰相,支持其变法。一些老忠臣包括我的恩师文忠公都因为与之政见不合被迫离京。我刚入仕就发生了这些。我目睹了新法对百姓的危害,就抱着‘为民一拼’的想法上书朝廷请求停止变法,但却换来了不客与朝廷的结果。我感到前途暗淡。请求外放。”

白衣人说:“尽管一开始你就受挫,可你未改以往的豪放,你也未忘为国为民的愿望。”

苏子说:“为国为民效力是我的本分。我在杭州呆了近十年,十年啊,我苏轼从来不敢忘记为国效力,无论到哪,我都尽所能替百姓分忧,为百姓谋利。我苏轼上不愧天,下不愧心,但却始终得不到重用。十年啊,我即使再坚强,可十年的打击却也真不小啊!”

白衣人转身说:“那十年,你我相依。你的每次气馁,每次振奋,我都知道。你意气风发,豪迈洒脱,脸上总挂着信心和乐观;十年后,你豪迈有减,忧国之心为

无减;成熟有增,乐观却无减。”

苏子说:“这十年,我虽过的坎坷,可也罢了。但上天却又给了我一场灾难——乌台事变。朝中一群可恶的小人歪解我的诗,非要给我扣上‘讽刺皇上和宰相’的罪名,妄想以‘莫须有’的罪名置老夫于死地。”

苏子面色愀然接着说:“我被抓进乌台,天天受严刑拷问,每天都要被逼交代以前写的诗的由来和词的出处。天哪,我有什么可招的。每到晚上,都去和牢窗外的乌鸦为伴,听着它们凄惨的叫声,我终于没有了底气。心中不再有壮志,心中也不再有生的希望。深夜,只有心碎声在回荡。”

白衣人也听得脸上有了愁色。

苏子接着说:“我被贬到了黄州,保住了性命。可也被限制了自由。我不仍是犯人一个。所幸,我已胸无大志,每日也得喝喝酒,四处逛逛。表面上我很乐观,可我也只有夜深人静时独自悲伤。我好想放弃人生,可我不愿就此堵塞了自己的人生之路,因此,只得处于半消沉半无奈的境地。两游赤壁,我渐有所悟,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我的人生之路还有多长,还有什么在等我。我不知。我已经是技穷之驴了。”

白衣人朗声道:“以前,你向往入仕,你以为自己的人生之路就是仕途,你满腔热血,满腹才能无人懂,而今落个如此地步。你难道不知,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吗?人生之路怎没走由自己决定,你怎么会因困难之山滚下的石块挡在路上就止步不前了呢?你当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过吗?”

白衣人轻吟:“弃我去者,愁我心者,昨日之日多烦忧。待我来者,乐我心者,今日之日犹可求;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太白居士面对仕途的失意不是很潇洒吗?你能彻底放下仕途吗?”

苏子思考他的话。

白衣人由吟:“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苏子忙说:“五柳先生的诗,。”白衣人笑道:“汝套得陶诗一部,汝甚爱之,每体中不佳,辄取读。不过一篇。唯恐读近后无以自遣尔。”苏子连到:“是,是。”白衣人接着说:“五柳先生追求隐逸生活,追求自由,闲适的心;你如此爱他的诗,难道感受不到五柳先生的快乐吗?难道不向往隐逸的田园生活吗?”

苏子若有所悟,说道:“陶公的生活确实是我向往的。以前总想着入仕,因而未敢放下国家和百姓,今我已无政治作为,我便可放下尘世喧嚣,去追求闲适的生活了。人生之路啊,仕途占一半,当走道

到穷途时,我们不必先去哭,回头望望,我们还能找到另一种人生。”

白衣人接着劝:“你还有另一个归宿——家。你的田园生活离不了家的呵护。你有闰之,朝云,还有儿子。你在家的温馨中会更爱平适生活的。”

白衣人仍劝道:“希望你能走出乌台阴影,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你能自己想通最好。”苏子点头

白衣人长叹:“新的人生哪,就要开始了,你为以后的人生打算了吗?缺月挂流桐的夜,捧一卷经书也青灯有味,斜风细雨,披笠带蓑,也可吟啸徐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思念她,生活也多一味,拂去也,朝云来,思念过去,把握现在,这也是人生。”

苏子朗笑道,接道:“渔樵于江禇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扁舟,渺沧海。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从此一衰烟草任平生。晨为朝霞作偮白天,与庐中作一两幅画,谈一两首曲,写一两首小诗,饮一点小酒。访朋友,游竹林,赏清泉。夜,与夕阳作别,可渔舟晚唱,宠辱不惊,看山河叶落叶绿,去留无意,且随天上云眷舒。”

白衣人哈哈大笑:“年过不惑,始知人生不过是一个追求自我的过程,要真我,要快乐,要问心无愧,要潇洒自如。”

苏子也笑着和来。

转眼,白衣人飘起转身化作一颗七巧玲珑心,飞向夜空,化作天边的启明星。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苏子隔床望天,天边的启明星一闪闪的向他眨眼微笑。

苏子低头忆梦。俄倾,抬头,笑了。

天亮了。

后记:再坚强的人,面对自己的心时,都会变得脆弱尤其是失意人,面对自己的心,我们可以像孩子天真,挥洒心中一切痛苦,放声大嚎。我们倒不妨听听自己的心声。

苏子在失意时,听到了化作白衣人的自己的心的开导,从而走向了人生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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