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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柯刺秦王(现代版)
如果那天我没有在蓟的街市闲逛,我会错过高渐离的筑,更不会结识荆轲。

      那天,我听见一阵惊风骤雨般的音乐从远处飘来,忙循声而去,只见一个青衣人在击筑,竹尺在筑的十三根弦上跳跃着,就像活了一般。

      我是个不懂乐理的人,可那次,我被那激越的筑声吸引住了。那筑声一霎儿紧,一会价儿响,一霎儿清,一会价儿猛,渐高渐低,时遏行云,时入沉水,我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

      随着筑声,我仿佛看到沙场烽火,海畔云山,莽莽平沙,如斗大石;仿佛看到孤城的鞍马,关河的霜雪,士兵的长戟,将军的金甲;仿佛看到残夜的旧年之色,雪地的马蹄印痕,战场缠草的白骨,辕门冻僵的旌旗……我素不知道,音乐可以传达这么多东西。

      周围是一片哄天价地“好”声,看来,这水拍涯岸、玉碎昆山一般的筑声打动了不少人。我为击筑者高兴,同时又有些遗憾,人们只是感受到了筑声中的激越,没有体会到筑声中的悲怆。这种曲子,更适合静听。

      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没有随众人叫好。那人一袭黑衣,眉与黑衣黑到了一块,双眼是闭着的,想必也如夜色一般浓黑。那人是佩着剑的,朴实无华的乌黑剑鞘裹着修长古雅的剑身,出鞘之后,不知那剑是朴素古旧,还是寒光迫人。

      筑声向我耳朵里灌来,我的身心沉浸在筑声里,那黑衣人,想必也如此吧。

      良久,筑声停止,我回过神,那黑衣人也似才回过神来,吐了一口气,似饮了一坛绝世美酒的神情,那种满心快意的神情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击筑者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那黑衣人身上。如果我是击筑者,我也会如此的,因为那种犹陷余味的神态是对演奏者的最好赞美。如果我是击筑者,让我在众人的叫好和听众的投入中作出选择,我选择后者。

      那黑衣人这时已睁开了眼睛,我看到,那双眼似潭水般幽深、清冷。

      那击筑者忽然抱筑走过来,请我和那黑衣人一起去喝一杯。那击筑者自称高渐离,我恍然,怪不得技艺这么高超。“渐离之筑,名动中原”,果然不是虚的。

      那黑衣人爽快地答应了,我呢,高渐离相邀,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们去了高渐离的一个朋友家里,那人是屠狗的。我还记得,那天的狗肉很香,那天的酒味醇厚,高渐离那个屠狗的朋友是个很仗义的人。我还记得,高渐离与那黑衣人一见如故,酒过三巡,那黑衣人放声高歌,高渐离击筑相和,我本以为,这个最适合穿黑衣的人,这个目光悒郁而清冷的人,定有一个淡泊如水的性子,可我错了,他胸中同样沸腾着热血奔涌着豪情燃烧着丹心。

      分手前,我自报姓名,那黑衣人说了句久仰,转身就走。我叫住了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荆轲。”

      那一别隔了许久。

      再一次的相见,荆轲被裹在一团剑光中,看起来狼狈至极,我看出,实际上对方的剑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上。当我看清出剑人是名剑客盖聂时,我吃了一惊,盖聂是有名的快剑,很少有人胆敢与他比试,何况是空手,更何况是不还手。荆轲的神情始终沉靜如水,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却没有拔剑的意思。盖聂久攻不下,烦躁起来,剑越来越快,剑法越来越凶险,也露出了不少破绽,再打下去,很可能两败俱伤。

      我大声劝他们住手,盖聂乘势收剑,他解释说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先饶了荆轲,面色却有些讪讪的。我理解他,盖聂平生一剑纵横,剑出必杀,今天这种场面大概是第一回碰上,有些话自然是说不惯的。荆轲微微一笑,拱手为礼,转身离去。盖聂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想说句场面话,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在场的缘故。

      我问盖聂:“如果他还手,你有几成胜算?”

      盖聂喃喃地,若有所思地道:“不会的,他不会还手的,上次鲁勾践下棋时同他发生争执,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是不出手,他与别人在一起也是这样。我以为这家伙又胆怯又无能,想不到他还真有些能耐,想不到!”

      我微微一笑,我了解盖聂这个人,他狂妄而傲慢,喜欢讲述自己的辉煌,崇尚力量,喜欢别人的称赞,极少称许别人,他对荆轲的评价,足以证明荆轲的实力。

      第二天,荆轲来找我,他说谢谢我帮他解围。我说不必,我是替盖聂解的围,我知道你根本败不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出剑,甚至在盖聂的剑法露出破绽时,在情况万分险恶时。

      荆轲淡淡一笑:“我同他动手,是因为同他讨论剑术时,他不该侮辱我的凛然。我不拔剑,是因为他成名不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凛然是不可以轻出的,更不可剑出无名。”

      他没有告诉我原因,我没问,因为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请他一起喝一杯,他有些犹豫。

      “现在请你喝酒的不是燕国第一勇士,不是那个十三岁杀人的家伙,不是那个太子丹倚重的人,而是一个跟你一起听过高渐离击筑的人,一个跟你一起吃过狗肉的人。”我说。

      “好吧。”荆轲点点头。

      我们去了我的一个朋友家里,他的名字叫田光。荆轲在田光家呆了很短时间就告辞了。我与田光接着饮酒。田光对荆轲很感兴趣,拉住我不住地问东问西,我有些醉了,稀里糊涂不知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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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已将荆轲领上一条不归路,将田光也领了上去,或者,田光早已上路。只是,田光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条什么路吗?也许知道吧,田光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几天后,荆轲又来找我,这次,是着一袭青衫,可还是显得悒郁。也许,这与穿不穿黑衣没有关系,他的悒郁与清寂,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荆轲的声音是低沉的,可我却如闻晴天霹雳。他告诉我,田光死了。

      从荆轲的诉说里,我知道了一些事实。田光已将荆轲推荐给了太子丹。因为太子丹告诫过田光刺秦之事不可诉诸旁人,在告诉荆轲内情并催促荆轲赶快晋见太子丹的时刻,拔剑自刎。荆轲当时没有答应,可田光的“血谏”,使他决绝地踏上刺秦之路。

      我忽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多事,不该带荆轲到田光家,不该酒后失言,害了田光也害了荆轲。同时又有些庆幸,我一直觉得荆轲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尽管市井庸人甚至鲁勾践这样的名剑客都认为他胆怯和无能。我一直觉得荆轲必须有机会才能向世人展示真正的自己,尽管这个机会不算好,可我无力提供更好的机会了。

      还有,我本不该为田光的死而感到意外的。田光是个重诺的人,一直都是。太子丹提醒他不要走漏消息,是表示对他的信任。可田光却以死亡之后的永远沉默来践诺。田光的死打动了荆轲流云不惊的外表下那颗热血沸腾的心。

      我觉得,荆轲和田光有太多相似的之处。荆轲,会不会是下一个田光?

      荆轲沉默,我也沉默,我不会告诉他我的想法的,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些。

      接下来,我领教了荆轲的从容沉稳,他筹划的行动方案,是那样有条不紊。刺秦不算一个很好的机会,但荆轲无疑是行刺的最佳人选。去咸阳行刺,不止一个人想过,想过不止一遍,那些人也精心准备过,可是,他们都知难而退了。刺秦,需要胆魄需要本领需要机智。刺秦,无论成功与否结局都是死亡。即使这些都俱备了,秦王那严密的防范,足以使刺客无从出手。

      如果秦王为自己编织了一张坚韧的保护网,荆轲便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剑。如果秦王是最为凶狡的猎物,荆轲便是最为机智勇敢的猎人。我觉得,秦王的死期已即将到来,因为,他的对手不幸是荆轲。

      为了让秦王嬴政上钩,荆轲决定将樊于期将军的头颅作为晋见时的信物。我惊异于荆轲的洞察力,樊于期一直都是秦王的一块心病。可当初樊于期在行将被嬴政屠戮之际,逃到燕国投奔了太子丹,太子丹大概不会下令杀他的,荆轲也不会动手,这,真的很难。

      荆轲悄悄去谒见樊于期,回来时,带着樊于期的头颅。我问他,荆轲告诉我他把刺秦的计划告诉了樊于期,樊于期是自刎的,像田光那样决绝、壮烈。

      我相信樊于期是被荆轲打动了,荆轲一向话很少,但很有底蕴,很有份量。樊于期也是这样的人,大抵,他是将荆轲引为知音了。

      我问荆轲樊于期是不是必须死,荆轲说他的刺秦之行本来只有五成把握,但现在有了六成。他还说,为了刺秦之行,已牺牲的和即将牺牲的东西太多,已付出和即将付出的代价也已太重,但已牺牲的不能白白牺牲,已付出的不能白白付出。

      我注视着荆轲的面容,那样的深邃,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悲哀,那样的无奈。我明白,他心中的苦楚比我深重千百万倍,而我,却帮不了他什么。我到底该不该将他引上刺秦之路,我困惑了,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合格的朋友。可是,没办法了,我本来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命运之轮会沿着既定的轨迹转动,刺秦的准备工作也会继续,刺秦,本是一条不归路呵。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连剧毒的匕首都淬成。匕首是铸剑大师徐夫人所铸,削金断玉,匕首上喂的毒,毒性也极烈。只须刺出一缕血丝,就足够致人死命。晋见时,这把匕首将被藏在伪称要呈献国土的地图中间,这是因为在嬴政的宫殿里,连警卫的兵甲都得站在殿外,晋见的各色人等更是绝对禁止佩带任何兵刃。

      这么周密的保护性措施,只有多疑的嬴政能想得出来。这么巧妙的瞒天过海之计,也只有荆轲能想得出来。嬴政是个不太走运的猎物,荆轲是个智珠在握的独人,这场较量,荆轲的赢面比较大些,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那么沉重?

      荆轲的面色还是那么沉郁,我以为,他不该这样的,因为,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宣告完成了。荆轲告诉我,淬炼匕首只是权宜之计,凛然的剑身长了些,带不进嬴政的宫殿。他是用惯凛然的,他说淬毒的匕首使不出凛然的剑意,而他的剑术精华不在剑式而在剑意。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是习惯用刀的,也会用剑,若要我改用剑,出手的威力自然会打折扣。要用长剑的荆轲改用短匕,大抵也是如此。

      荆轲还告诉我,他有一个住在远方的朋友,那人舞得一手好匕首,他希望那人能来帮助他。他与那人有约,如果他需要那人的帮助,只需派人将凛然送去作为信物,只要那人不死,一定赶来。如果那人死了,就用凛然为他殉葬。

      这奇异的友谊呵,多年不见,朋友有难,一剑相召,纵然矢石如雨,也会依约赶来,不管千难万难,这段交情,当真——可比刎颈。朋友死了,以剑相殉。我是懂得凛然在荆轲心中的份量的,凛然是荆轲爱若性命的东西,也许胜过性命,荆轲可以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折辱,却不肯容忍别人侮辱凛然,可为了那人的死,竟肯以凛然相殉。我想,只有荆轲这样的人才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吧。我忽然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作荆轲的朋友。

      如果我死了,我是不会奢望荆轲用凛然为我殉葬的,这样太委屈凛然。我只希望荆轲在我死后能为我舞一次剑,如果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我死而无怨。我没有见过出鞘的凛然,没有见过荆轲的剑术,凛然是不可轻出的,荆轲的剑术也是不可轻易施展的,我不怪他,只怪自己没那种机缘。

      “你愿意看我舞剑吗?”

      我兴奋得连连点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荆轲弹剑出鞘,立剑面前,让剑锋与视线形成一个适当的角度,使亮光在剑刃上跳跃。

      我看清了凛然,它有些旧和寂寥,有些郁暗,又有些灿烂,如阴天雪意。

      长剑舞起,剑影纵横,我觉得周围仿佛被抹上一抹灰白的光华,别有一种郁暗的灿烂。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如雪的杀气,凛然剑的光华转盛。

      一招,仅仅一招。这一招,足以令北风失色。这一招,逆北风而行之、逆暴雪而冲入、逆天地一切而疾上——这一招是什么——一招发出后,我觉得天色大变——天地变色的一招,若非亲眼所见,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声势惊人的一招。

      “这一招叫凛然。凛然是不可以轻出的,更不可剑出无名。”荆轲说,然后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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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为我舞剑。”

      “不要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剑。以后,不再有机会了。明天,我就要将凛然送走。”

      “要我代劳么?”

      “不必,还记得高渐离那个屠狗的朋友么,我已将这事托付给他了。明天一早,他就来取剑。”

      我有些失落,我真的很想见见荆轲那位神秘的朋友,想必,他是值得结交的,如荆轲一般。我向荆轲打听他那位善耍匕首的朋友。荆轲说,别人的匕首也可以舞得很快、很准,但总有些匠气,那人的匕首舞得意势绵绵,飘忽凌厉,如影如魅,让人无法揣度。荆轲说,没有人比那人更适合舞匕首了,那人性情锋利冷峻、勇毅果决,如匕首一般。对他们的结识,荆轲说得很少,我只知道他们相识很早,陌路相逢,偶然相晤,却由此轻生一诺,不离不弃。

      接下来就是等待,难熬的等待。我看得出荆轲的焦急,我想他那颗素来沉稳的心那些天一定在猛烈地翻腾和跳荡。我盼望着那人的到来,我觉得只有那人与荆轲同行,才能更好地应付秦国宫殿里警戒森严的场面。因为,荆轲的性情如他那把凛然剑一般,用来搞刺杀,还是匕首比较合用些,那个有匕首般性情的人也许更适合当刺客。

      这期间,太子丹几次派人来催促荆轲赶快动身,到后来,干脆亲自来了。太子丹竟怀疑荆轲动摇和懊悔了。那天,他说了许多毫无头脑和气极败坏的话,还说荆轲再犹豫不决的话,就派我先上路。当时,我惊呆了。这话竟是我一向尊敬的太子丹说出来的么?太缺乏远见,太没有涵养了。那天,太子丹穿着一身绣金丝华服,我却感觉不出他平时的温雅。那天,太子丹的相貌还是那么清俊,我却看清了他俊美外表下自私的内心。

      荆轲的惊异更甚于我,太子丹的胡乱猜疑刺伤了荆轲充满尊严的内心,侮辱了荆轲尊贵的人格。那些话出自市井庸人中,荆轲是不会在乎的,可出自太子丹口中就大不一样了,他与荆轲共襄义举,本该信任荆轲才对。

      那天,荆轲愤怒地呵斥了太子丹,太子丹灰溜溜地走了。我感受到荆轲的高贵。这高贵,与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地位无关。这高贵,只与内心是否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概有关。

      荆轲忍耐不住了,他无法容忍太子丹的狭隘和浅陋,无法容忍太子丹的催促和猜疑,对荆轲来说,这是一种极端粗暴的侮辱。太子丹毁坏了那个周密的计划,只是,他不自知。

      荆轲是不屑在繁华的台榭里敷衍地生活下去的,他宁愿选择冒着极大危险踏上征途。荆轲不是为了太子丹的所谓恩义,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是为了田光,为了允诺过的誓言。

      易水之滨,高渐离凄厉的击筑声,引起了荆轲悲怆的歌咏。

      唱罢,他站起身来,同我一起跨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向秦国驰去。本来,太子丹是准备了两匹好马,但荆轲坚持要一辆马车。我没有问他缘故,荆轲作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仔细考虑的。

      车中,荆轲的面容沉静如水,我的心潮却在胸间澎湃。

      荆轲问我以前是否离开过燕国,我说没有。荆轲问我是否熟悉秦国的路径,我说不熟。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作为他的助手,我实在帮不了他什么。荆轲没有再问下去,他淡淡地告诉我,车把式走过这条路。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提醒我要养精蓄锐。我苦笑,我想我是永远作不到心静如水的。

      马车驶过旷野驶过高山驶过城镇驶过城郭,离秦国越来越近。时间用得并不多,因为车把式很好。我本以为骑马比较快些,现在,我明白了荆轲当初为何坚持要马车。

      沿途的所见所闻,使我的心潮愈发不能平静。一块块荒芜的田地,一拨拨骨瘦如柴的饥民,一堵堵干巴巴的土断墙,一穴穴已成为回地的池塘。这些,沿途竟是很常见的。战火带来了无边的灾难。

      看到这一切,荆轲的脸色如秋风一般,带着一股肃杀。

      荆轲告诉我,以前他在各国游历过,所见所闻也如现在一般,现在情况更糟。他本以为现在会好些,可是,他已明白,如果战乱不止,百姓的苦难也没有尽头。他说,百姓一定渴望安定,而只有统一才可以带来安定。他说,秦是有一统天下的实力的,而秦王嬴政有这个野心也有这个雄心。他说,如果嬴政遇刺,秦国也许会发生内乱,但统一的大势不会变,只是统一的进程要减慢些。他说,他想了太多,心中的杀机已经很淡了。

      马车颠颠簸簸,荆轲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所说的,有些我也曾思索过。他说他的心有些乱,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告诉他,如果他决定放弃刺秦,我不拦他。

      他拒绝了,他说他还是决定去行刺,他说曾经允诺过的誓言必须履行,哪怕抛弃生命也要完成这庄严的承诺。他说他不能逃避,他说他已有了选择。他说求仁得仁。说话时,他的嘴角有一抹奇异的微笑。

      “求仁得仁?”

      荆轲没有解释,大概又是自有他的用意吧。

      我们向秦王的宫殿走去。

      那宫殿说不上华美,却极有气势。殿外的台阶上站着持戈的武士。殿檐是上古的兽吻,瓦是朱红色,柱上饰有龙纹。

      我们步入咸阳宫的阶陛,威严的武将和肃穆的文官似乎都在怀疑地瞪着我们。端坐在殿上的秦王,有着莫测高深的脸膛,他的目光,如暗夜的闪电一般。我的心有些乱了,不是因为惧怕秦王,而是因为荆轲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闷葫芦看来他也不准备打破。我不知道荆轲有什么打算,他只是说他有自己的选择,荆轲那奇异的微笑也让我感到惶惑。我想我失态了,我的手在抖,走路摇摇晃晃的,我感觉有些晕眩。我明知秦王那些臣子们在瞧着我,可我的身体已不听指挥。我暗道要糟,心里有些难过,我只是想帮助荆轲,想不到却拖累了他。

      荆轲从容地走到秦王案前,将我的失态解释成因为来自北方蛮夷没有见过上国天子。在与秦王的对答中,从我手里递上卷着匕首的地图,在秦王狂喜的目光下,轻轻地展开了它。

      图穷匕现,荆轲左手揪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执着那把淬毒的匕首,在秦王的头颅猛地向下戮去。想致嬴政于死地,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我分明看到,荆轲的动作一滞。嬴政飞快地离开坐椅,腾跳着退到了远处,撕断的衣袖还扯在荆轲手中。我知道,是荆轲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环柱而走,荆轲还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机会,可他却让秦王能拔剑伤自己。荆轲流着鲜血倒在地上,我知道,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就是他手中的匕首。荆轲掷出匕首,在当啷的声响中,匕首深深地钉在了柱子上。荆轲在血泊中笑骂着,我忽然发现他的嘴角又浮起那种奇异的微笑。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果然是求仁得仁。

      不知以后会不会有人怀疑刺秦的结果。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刺客竟甘愿选择失败。本没有人能作到的。如果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荆轲也做不到。

      荆轲死了,下一个死的人该是我了,我看到,秦王的侍臣向我走来……

      忘了说,我的名叫舞阳,姓秦。
标签:教师随笔 荆柯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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