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长年累月地在外漂泊，为了这个家，更是为了我，于是，她成了我唯一的依靠。住在学校的日子里，总是盼望着星期五，回家看看她，一个人的日子应该是孤单、寂寞的吧。她的话不多，每当我对她说起学校里的趣事时，她总嫌我话多，尽管这样，我还是常此以往，为了让她高兴，也为了那个承诺。

又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周末，但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绵绵细雨，今天的班车全走了。寝室里的伙伴都决定不回家，除了我。她们劝我别回去，我却执拗着不肯，心想，她或许会在家等我。那天我一身狼狈地回了家，搭了班里一位同学的电动车。没伞，身上淋湿了一大片。

没进家门，就大喊：“老妈……”当我凌乱不堪地站在她面前，只听到一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就像给我泼了瓢冷水。

星期六，她和几个朋友出去玩，留我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让我觉得心凉，我努力地让她感觉到我的爱，却不知为何我们好像越走越远。

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天边，有淡淡的炊烟升起，宁静而温馨。几声狗叫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切，她回来了，满面红光。我心中那股怒火不言而喻，像是那将要喷发的火山。她在院子里忙着喂鸡，叫我去弄点青菜来。

一个人蹲在菜地里，窝着火用那镰刀割着一棵棵已抽苔的老菜，它们像是要和我作对似的，割了好几刀，还藕断丝连，这一下，我真的火了，一刀下去，割了道口子，一时间有些发愣，慢慢地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忘记了痛，那些愤怒与委屈像潮水般涌过来，将我整个人淹没。强忍着那在眼眶打转的泪，我取了些纸包在手上。看着一点一点被浸红的纸，心里有丝丝的疼痛。

“菜有没有割好？”她在院子里大吼，见我半天没有回应，面带愠怒地过来了，看到我包在手上的纸，一下子明白了。“怎么搞的，没干过活就是不行，我说小孩子不能惯的吧，啥也不会。”不是我期待的安慰，而是责备。我垂下眼，蓄满了泪水，她从抽屉里翻出了张创口贴，帮我包上。“看电视吧，我去。”随后嘴里念叨着去了菜地。

晚上，她和我抢着洗碗，那一直都是我的专利。她突然开玩笑说：“手破了，就不要洗碗，该不会是你早就想好的吧。”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竟一点一点地崩溃、瓦解，对她的那些愤怒，像是经受不住阳光考验的冰雪，慢慢地消融。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爱她，依恋她。我答应过爸要好好照顾她，但是却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

……

“对不起，妈”！暖暖的被窝里，我紧紧拥住已经睡熟的她，像小时候一样。

 

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