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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心情

 

   

 作者：焚天 提交日期：2002-1-6 17:13:00  
　　　　 对于中国的教育问题，因为一直心领身受，便时常关注着，也一直有话要说。后来结识了杨支柱，便看到了他编选的这本透视中国教育的书《先有鸡先有蛋》。

　　应该说，如果没有网络，没有网上这些真实的文字和认真的作者，也就没有这本书。我从没有看到这么集中了学界精英的呼喊，这么充满内心忧思和焦虑的关于教育的文字。这沾满血和泪、苦与痛的呼喊叫我反思，更叫我无所适从。

　　所以我禁不住要问，我们的教育到底是谁的教育？

　　我现在三十多岁了，在为我师的人中也不下20多人，但是我并不很满意他们，即使在某些时候被感动过。他们只是把我，以及所有的学生当成学习的工具和奴隶，目标不过是高考或者谋求一个叫人羡慕的职位。在他们的思想里缺乏一种尊重、关注个体生命的人道意识，缺乏“教育首先是一种基本权利”的意识。即人首先应该得到肯定和尊重的是人作为人的独立价值而不仅仅是成绩和分数或者所谓的政治表现，这一价值超越“资源”、“资本”的物的考虑，这才是教育的核心和目的。我们的教育忽略了人性中的真善美的教育，我们的“教育缺少自己的独立品格”，老师也是一样。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孩子不得不徘徊“在学校和疯人院之间”，他们的人性尊严被毫无道理地践踏了，才会有教师强迫孩子吃“口水”、吃“大便”的“监狱化生存”和“魔鬼学校”，才会有一切“以学生为敌”的高考语文试卷命题者，才会有不堪压力和折磨的“杀母事件”。“义务教育”已经名存实亡，“希望工程”杯水车薪导致希望不再，如此种种惨不忍睹的事实，实在是我们，我们社会的悲哀和耻辱。

　　为什么呢？因为“教育有问题但不是教育问题”。因为教什么和怎么教的权力并不在人民（而不是公民）的手里，政府什么都替他们想好了。

　　这个世界——而不仅仅是教育界，充斥着太多无耻学究和政府官员热热闹闹然而却空洞无物的文字垃圾，在避重就轻的谈论或者视而不见的谎言被后，是更多“向钱看”的幕后交易和敷衍塞责。仅就教育理念来说，我们的教育目的实在就很成问题。从来就是工具论（除了蔡元培当上教育部长和北大校长之后，使教育多少脱离了政府的控制，但还是没有做到全民的普及并变成常识。），毫不留情兼堂而皇之地将人物化，大批制造出人的机器和机器的人，从属于政权建设或者一党的私利，这样的“意识形态教育”和“奴性教育”从八股取士到甘当社会螺丝钉的灌输，到现在张嘴闭嘴的所谓素质教育，都是换汤不换药的把戏，是工具论的变种，以至于现在，我们仍然很难看见真的人和真的人的思想。

　　我们的教育实在需要一场革命！

　　不用提巴黎大学，不用提剑桥大学，更不必提北大和清华，我们先来看看哈佛大学，“真正的哈佛”乃是一个“无形的、内在的、精神的哈佛”，也就是它的“自由的思想”和“思想的创造”（见肖雪慧《大学之魂》。所以“350年以来，美国有6位总统、32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和美国500家大财团中2/3决策经理们从这里走出。”（见余杰《北大与哈佛》

　　哈福是如何做到这些呢？与他们的立国之本或者教育理念有什么关系？ 

　　“美国人至今无法忍受让别人来决定如何教育他们的孩子。所以，在今天，美国也没有统一的教材（不像我们有什么“九年义务教育三年制” 并“经全国××教材审定委员会×××年审定通过” 之类不伦不类的“统一教材”），教材都是一个由当地居民选举产生的‘校管会’所选定的。每个学校的教材内容都可能不同，五花八门。这样，可能严重影响了有些地方的教学质量。但是，一个‘分治的理想’对于美国人来讲，是实实在在的。对自己的孩子教些什么，是决不让联邦政府插嘴的”（见林达所著《近距离看美国》）。

　　对此我们的学校和教授，我们的政府应该怎样反思和借鉴呢？

　　政府已经习惯了安排一切，对教育也是这样指手画脚惯了。但是，要知道在一个公民社会，“受教育的权利是一项基本的人权”，我们不容这样的权利被践踏，我们必须来争取，还教育的权利于人民自己，这就要求政府首先收回自己无所不在的滥用权力的触手，官员们退出教育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去，让教授治校（初等教育除外，但也应该是教师或者教育工作者治校），让社会来选择和淘汰学校。

　　当然，我们不是在排斥政府开设“公立学校”，而是要明确政府不能再“处处插手”和大包大揽。其次，我们必须改变政府处处掣肘排斥和压制私立学校的现状。在政府办教育与私人办教育者之间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这样，也只有这样，上面所有的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现在的情况时，“全国只有24所民办高校国家承认其颁发的文凭，但是没有一所民办学校具有给学生转户口和提供干部身份的特权，这实际上是对民办高校学生的身份歧视”。见黄钟的《中国高考批判》，所谓的分数面前一律平等变成了一句空话，城乡差别，城市差别犹如“出身论”的变种，是中国的种族歧视。 

　　与此相对应，”美国从独立战争到南北战争,一共成立了800多所大学，考虑到美国当时的人口，说他的大学多如牛毛恐怕也不过分。而到了1900年则只剩下了180所。只有自由竞争才会大浪淘沙，从中产生一流的大学。”也就是说“高等教育不能怕‘私立’，怕外资办大学，不能怕‘私立’带来了‘乱’而遏制私立高校的发展。”

　　我们虽然不能一下子做到这些，但至少要给人们选择自己受教育地方的权利吧？

　　可是我们现在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前些时候闹的沸沸扬扬的上海交大招生事件，并没有成为改革教育的契机，最终是不了了之。这说明什么？口号喊得再响也仍然是口号。所以，政府必须切实做出努力，在教育领域开展一次革命！把教育的权力还给人民。

　　这不是乞求，也不是谈判，而是我们每个公民的权利！这是首先要必须明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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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我们能否做到这一点，我们首先必须要明确这些最基本的理念，然后再去做。

　　因为，“对于人类和任何国家的历史发展来说，教育承担着传递文化和批判性地发展知识与更新扩大文化遗产的使命；对于个人，教育负有开发人性和潜力，革新人的天赋、扩大人的生命内涵，为人的一生奠基的任务。这些使命和任务具有超越于阶级、党派和一时的政治功利的独立性。”对此，我们的教师责无旁贷地具有更大的责任和义务，我尊敬和爱着这样的老师，虽然他们并不多，但是毕竟有。当然，这也是我，我们现在的希望所在。

2001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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