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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蕃之大

  

    原文：

  

    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士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群情请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德行 · 1）

           

      ·陈仲举：陈蕃字仲举，东汉人，官至太傅，后因诛宦官失败被杀。

    译文：

   

    陈蕃的言行都是当时世人的榜样。他一作官，就有革新政治的志向。他出任豫章太守时，一到任就打听隐士徐孺子在哪儿，想先去拜访他。主簿禀告说：“大家希望您先进衙门。”他说：“周武王得到天下后，垫席都没坐暖，先去贤人商容的住处去表示敬意，我礼敬贤人，不先进官属，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乱     谈

    第一次知道陈蕃是在读高二的时候。老师给我们一材料，叫我们写作文：

    东汉的陈蕃年轻的时候读书，他一个伯父来看他，见屋子极乱，就问陈为什么不打扫。陈蕃说：“大丈夫应该扫天下，扫一个屋子算什么？”伯父反驳说：“一屋不扫何扫天下！”

    中国的中学教育就是这样，表面上给你很大的发挥空间，实际上根本就不给你发挥的余地，对这一点，我们当时作为班上的优生，自然心领神会，不一会儿，文章出来了，当然是对陈蕃的谬论进行严厉的批驳，还自然用了辩证唯物主义中的“量变与质变”的理论，使自己的文章显得很有深度。记得当时这篇作文的得分还不错。

    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知为什么，我老是忘不了。尤其在读了《后汉书·陈蕃传》和《世说新语》的这篇文章之后。

    我经常想：在人的一生中，何为大，何为小？面对我们每个人都不算太长的寿命，我们应该怎样去珍惜我们的生命？陈蕃的那位叔父，我再也没见到过，想必是忙着扫屋子去了；陈蕃后来却彪秉千秋，我不知这是不是扫屋子与扫天下的区别。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陈蕃作为一个地方官员，他很清楚他面对的最大的事就是尊敬贤能。史载他对这篇文章中的徐孺子十分敬重，他从不妄交宾客，屋里只有一张客人坐的榻，平时都挂在墙上，只有徐来了才放下来让他坐，徐走后再挂起来。这事后来传为美谈，王勃的《滕王阁序》就专门提到“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中国人是最善于用一些小事来评价别人的，并美其名曰：“以小见大”。殊不知对一个人的评价是必须建立在全面客观的基础上的。后来我看到很多学生的复习资料仍把这事当作材料来教学生作文，不禁有些为陈蕃鸣不平：他竟然就这样被千年之后的高中生振振有词地批驳了成千上万次。没人知道他曾不畏强权，打击豪强；没人知道他为了保护名臣李膺而被皇帝找借口赶走；更没人知道他在谋诛宦官的计划已泄露之后，仍然领着官属及太学生八十多人冲进宫门，慷慨赴死。

    也许历史也就是这样的。但是，从《世说》中这个小故事里，我仍然能看到一个封建时代的官员的原则，排除一切影响，坚持自我的原则。

          也许，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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