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2-08-14     赵永琦 

 

    一粒种子在适当的温度、湿度条件下萌芽，只要不是“风刀霜剑严相逼”，顽强的生命自会成长、成材、绽放。成长的过程是令人欣喜的，成长的过程是令人啧啧称奇的，回顾这个历程是对园丁所付出辛劳的最好回报。 

    我的一位同事说，她女儿几岁时对一套拼插的电子玩具着了迷，玩儿了好多年，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套玩具；但自此种下了对电子技术的兴趣，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的计算机系，并且学得兴趣盎然。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兴趣是效率之源。没有兴趣的事是很难做得好的。别小看了兴趣，兴趣的萌芽注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你只要稍稍关注一下生命的历程，就会对萌芽的力量叹为观止。然而有不少的人无福享受这生命的礼赞，虽然他也付出了园丁的辛劳。因为他们无意中践踏了兴趣的萌芽，他们违背了“种树郭橐驼”的原则。“种树郭橐驼传”是柳宗元的名篇，郭橐驼种树为业，他种的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番”；他种的树为什么易成材呢？因为他顺应树木的天性，给它们自由发展的空间；而“爱之太殷，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虽曰爱之，其实害之”。 

    把学校教育简单地称为应试教育是不可取的，学校传授给孩子们受益一生的知识，培养了他们各种各样的能力；但千军万马过考试独木桥的局面，强化了学校教育的应试倾向。每一个家长都面临两难的处境：是压抑孩子那可贵的天性———惊奇、兴趣、天才的萌芽，赶他们收回探索的目光，目不斜视地直过独木桥；还是顺其天性，让生命之树自由成长？前一种取向可能让孩子一直到上大学，也不知道自己的兴趣所在，高分低能，结果“小时了了，大未必然”！后一种取向又可能让孩子丧失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输在了起跑线上。这也就是为什么课外兴趣活动，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深层原因。在两难选择面前，家长们目光炯炯，直盯“独木桥”，最大程度地压缩孩子们的自由空间，其它一切，过桥再说！可是种子的萌芽是需要自由的空间和自由的选择的，而且季节不等人，春行冬令的结果只能是扼杀。 

    社会问题的解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值得庆幸的有二：生命的力量是那么伟大，无论如何，天才的种子在不断地顽强萌发；而学生们的“独木桥”也随着高校扩大招生而日益变得宽广，日益宽松的环境为不拘一格降人才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家长们的目光也不必短浅到只盯着“高考”。但是，现在重要的是：小心！别踩了你脚下的嫩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