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晓燕

      通州高级中学 高三（2）任子

      即便置身喧闹的人群，我依然感受着难言的伤痛，痛苦有如游鱼，在心头点点浮动，空荡而悠远，又似随手可攫，而待你真去捕捉它时，它却悄然隐入心湖深处，再也不见踪迹，只留下几纹余波，在心里留下温暖的伤痕。痛苦是难以捉摸的，有时候，它静静的呆着，有时候，它突然跳起来，在你心里掀起轩然大波，翻江倒海，席卷了整个心湖，激荡着，跳跃着。我不知道这般的苦楚何时是一个尽头。

      独处的时候，我便在心中默默陈述父亲往日对我的好，泪便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滑落。泪，流在嘴里，落在心里。父亲是严厉的但终究是慈爱的。但我想：父亲终已不在了。

      泪，又这般孤寂地落在心空里。

      小时候，父亲能回答我的许许多多的问题，我想：有一个剥削多识的父亲多好啊。

      稍大些，欣赏父亲的英俊高大，我想：有一个伟岸潇洒的父亲多棒啊。

      后来，家境贫寒，我想：若有一个富有的父亲多么令人羡慕啊。

      再后来，父亲病了，我常想：有一个健康的父亲多幸福啊。

      如今，父亲杳然远去，我终于知道：有一个活着的父亲就是最幸福的呀！

      坐在父亲的灵柩边，我一次次地想：生命竟是这般脆弱！

      他静静地走了，走就走了。风儿无语，雨在哭泣，而父亲却再也没有言语。

      生命就是这般脆弱，如一块玻璃——碎就碎了，无法修补。

      走就走了吧，我终于想。

      数日来，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我一遍遍地祈祷自己醒来或是父亲醒来，但父亲终是走了。

      走就走了，没有一句留言。

      此刻，我坐在他的身边。我与父亲相隔咫尺，却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想，如果上帝的眼睛是睁着的话，他不应该让我的正值壮年的父亲这样匆忙地离开他的一双儿女的。

      有时，我便痴痴地想，想父亲猛然醒了，亦或只是一个陌生人躺在那里，想着想着我便高兴起来，泪却也随着这高兴而流溢出来了。

      在昨天的昨天的霞光里，父亲还在与我谈笑对弈；在今天的昨天的黑夜里，父亲却抛下里我不知去了哪里；在今天的今天的灯光里，我一遍遍地把泪流在心里；在明天的明天的朝霞里，我得自己决定去哪里。

      孤寂依然在喧闹中孤寂，光明仍旧在黑暗中光明。父亲走了，我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该走向哪里？

      指导老师：缪晓燕

      作者邮箱： xiaoyanmiao69@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