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木渎高级中学  陈祥书

      晚上9点钟，天空飘着细雨。除了路灯闪烁外，外面一片漆黑。随着电闪雷鸣，抬眼望天：乌云密布，黑咕隆咚；明月无踪，不知藏身何处。　　

      9点半钟，大轮准时从十六铺码头起航，向着定海进发。我撑着雨伞，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黄浦江两岸灯火辉煌，但天空却是一片黑暗。借着雷电闪闪，可以看到乌云翻滚，灰云撕裂。倾耳细听，只有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只有那呼呼啦啦的风声。除此之外，再也见不到什么景色，更不用说那皎洁的月亮了。不一会儿，大轮离开了黄浦江，驶向了海洋。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借助大轮向前的灯光，看到了滚滚而下的大雨，瞧见了翱翔海面的海鸥。灯光之外，只有夜晚漫无边际的漆黑，只有波涛冲击大轮的声响。虽然看不见天空，但可以想见，肯定是乌云层叠，灰云弥漫。　　

      渐渐地，大雨变小了。我走进二楼餐厅，点了一份晚餐。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吃着可口的晚餐，一边观看窗外的景象。雨已经停了，雷也不响了；天空恢复了宁静，海面也显示着平静。只有大轮轮机转动的轰鸣声，只有海浪冲击大轮的波涛声，还在有节奏地响着。向窗外望去，什么也看不见，还是那么漆黑。我意识到：乌云肯定开始分散，不再那么密集了；灰云也肯定正在运动，不再被乌云压着。吃完晚餐，再抬头看天，远处居然冒出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虽然天还是黑洞洞的。但我相信，那乌云肯定已经分散得差不多了，灰云也肯定消散得快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大轮开始摆动。接着，摆幅越来越大，似乎是在荡秋千；颠簸越来越狂，好像要翻船似的。紧接着，头开始有些晕了，身子也站不住了。突然，心中一阵恶心，好像是要呕吐了。我赶紧从船舱中跑出，扶着栏杆，奔到甲板上。“哇”的一声，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喷射出来。抬头一望，远空的月亮竟睁开了眼睛，向我微笑着。我知道，是月亮在讥笑我如此不中用，不强壮。正想借助月光，清理呕出的赃物，可月亮却突然暗淡了许多。再抬头看时，原来是一块乌云遮住了部分月亮，使得它处于半暗半明的状态。等我清理完毕，月亮已完全被乌云遮住了，没有了一丝光亮。　　

      刚刚吐过，头脑有些发空，心中也有些不快。大轮依旧颠得厉害，站是站不住了。于是，我干脆躺在床上，任凭大轮去摇摆。躺下之后，心里好受多了，头脑也清醒多了。渐渐地，大轮摆幅小了，没有刚才厉害了。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睡着了。梦中，我又来到了甲板上，观赏夜景：乌云散尽，明月高悬；光芒四射，皎洁异常。月光中，我看见了海鸥飞翔的矫健身影，看到了海浪翻滚的灰白模样。突然，肚子一阵疼痛，将我从梦中疼醒。我翻身下床，走向厕所。抬头望天，天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忽明忽暗；朦朦胧胧，羞羞答答。再细细一看，时而乌云遮住月亮，时而月亮穿过乌云。　　

      清晨6点钟，东方的鱼肚已经发白，鲜红的太阳就要升起。我赶紧穿好衣服，起身下床，走到甲板上；面向着东方，等候着海上日出。抬头远望，天空碧蓝碧蓝的，没有一丝乌云，没有半点雾气。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如珠的清辉。月光那么皎洁，让我观赏了月光的灿烂；月亮那么明亮，使我领略了月亮的辉煌：云开月明，经过了怎样的苦难，历经何等的搏斗？不一会儿，东方露出了红光，一个火球冉冉升起。这时，天边一个火球，水中也有一个火球。两个火球互相映衬，红了整个天，红了整个海。远空，星星也映红了，眨着红光。月亮也跟着红了脸，洒下了红光；但它依旧是明亮的，因为乌云已经散开了。　　

      经过一夜的磨炼，我的精神好多了，适应能力也增强了。尽管大轮又开始颠簸，但似乎已经不会呕吐了；尽管摆幅依然很大，但似乎已经能站稳了。站在船头，遥望明月，我不胜感慨：经历磨难才能云开，战胜苦难才能月明。

      原载《微型散文》 

陈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