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木渎高级中学  陈祥书

      傍晚时分，细雨蒙蒙，本该早早回去，结束游览；但据说“雁荡最妙处，灵峰暮色时”“灵峰日景耐看，夜景更销魂”。既然如此，那就不能不游览了。　　

      听导游说，观赏灵峰夜色必须选择最佳时间、最佳位置和最佳方式。等到5点钟，才进入灵峰景区。一路上，只见手电光摇曳闪烁，却见不得人影。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只有些模糊的山影。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就到达了合掌峰下。　　

      在导游的指点下，先是走到灵峰饭店前，站到屋檐底下，后是背对饭店人朝外，把头倒仰过去。如此之后，就可以看到头顶上面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稍一联想，就觉得那黑乎乎的像一只硕大的敛翅雄鹰，蹲在灵峰之上，正在凝神伫望。如果不在这个位置，不用此种方式，那恐怕就没有“雄鹰敛翅”之景。　　

      接着，来到灵峰饭店西北角，转过身去，背对着合掌峰，继续关闭雨伞，把头倒仰，向上观望，你就会发现刚才的“敛翅雄鹰”不见了。灵峰和依天峰的峰顶都微微凸起，浑圆而高耸。想象一下，那峰顶就像美女袒胸露出的乳房，故取名为双乳峰。再联想一下，外国的维纳斯也袒胸露乳，故也称之为“东方维纳斯”。　　

      细雨中，往前走几步，抬头仰看合掌峰裂缝的左侧。稍作想象，那左侧就像是一位相思的少女：她背倚灵峰，高卷流海，身着旗袍，体态匀称，温文尔雅，显示着东方少女的腼腆和婀娜；但她脸朝东北，面带愁容，眼露悲意，神情抑郁，正望眼欲穿，思念着她那未归的情郎。如此山峰，难怪人们要把它称为“相思女”。　　

      跟着，走到灵峰饭店东北角，站在屋檐下，遥望右边雨中山峰：一座山峰卓立在好似巨鲸的山背上。如果把山峰想象成牧童，那画面就是“牧童骑鲸鱼”；如果把山峰想象成喷泉，那景象就是“鲸鱼喷泉”；如果把山峰想象成活佛济公，那景色就是“济公骑鲸鱼”。看来，鲸鱼峰的美景，就在于大胆想象。　　

      看完右侧，再仰望左边。来点想象，就觉得前面的山峰好似一头老牛昂首向东，在等待着什么，思念着什么。据传说，这头老牛活像印度的独角犀牛，天天仰首遥望着月亮，思念着月中的玉贞姑娘。所以，每当皓月当空的晚上，人们便称它为“犀牛望月”。只可惜今晚无月，细雨仍在下着。　　

      后退数十步，抬头再看合掌峰。展开想象，那合掌峰变成了美妙无比的“情侣峰”。你看，右侧为男子，天庭饱满，眉清目秀，身材比较高大，双手搂住女子；左侧为女子，身材娇小，踮起脚来，双手搂住男子脖子，朝着男子微微扬起脸蛋。面对此情此景，你可以联想为俊伟青年和窈窕女郎在月下幽会，也可以联想为一对恩爱夫妻久别重逢，还可以联想为身披盔甲的征人和热烈多情的恋人吻别，更可以联想为穿着和服的少女与倾心相爱的情侣亲热。　　

      向前不远，便到了塔头岭。回头欣赏细雨中的情侣峰，中间已经拉开了距离，好像没有先前那么亲热，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往前看，作点联想，你顿时会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骑在鱼背上的牧童，正趴在前方的岩石上，伸长了脖子，双眼紧盯着情侣峰，一直在偷偷看着他们亲热，所以他们要稍稍冷淡，有所收敛。　　

      走到临碧亭旁，稍一想象，那紧靠路边的大岩石，酷似一位老婆婆。她宽额头，高颧骨，瘪嘴巴；后脑有发髻，头发很稀疏。再向东南前行十多步，刚才的老婆婆好像又变成双眼深陷、卷发弯曲、颧骨高凸的洋公公。走到凝碧潭畔，那婆婆和公公又出现在眼前。左方婆婆头系三角巾，右边公公含情又脉脉。他们面对面，眼对眼；好像在回忆甜蜜的往事，又好像在诉说着浓浓的晚情。     

      继续向前，看看路左边的崖嶂上，仿佛是白衣观音飘然而至。她一袭白袍，手持净瓶，头带凤冠，正念念有词：“阿弥陀佛。祝大家吉星高照，万事如意。” 　　

      细雨仍在飘洒，游览已经结束。回顾游览，颇有感受：灵峰特灵，但它灵就灵在最佳的时间、位置与方式；夜景很美，但它美就美在大胆的想象与联想。否则，就无“灵”可言，无“美”可说了 。

      原载《苏州日报》（2010.1.11） 

陈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