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伊利亚随笔》

      亲爱的雪妮：

      或许你看过用狄更斯的作品改编的英国电影吧，这些影片无论有多少动人的故事和有趣的人物，我们都不会忘记那些举止文雅的英国绅士。他们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戴着高高的黑色礼帽，手里常常提着一根手杖，笃笃地敲着石砌的古老地面，走过阴沉的伦敦大街。今天，我要向你介绍这样一位异邦的绅士。不过他不是狄更斯作品和电影中的人物，他确有其人，在英国文学史上占有很高的地位，他的名字叫查尔斯·兰姆。

      热爱读书和对英国文学略有所知的人大概听说过这个名字，提到戏剧，我们知道莎士比亚，提到小说，我们知道狄更斯，提到英国的散文和随笔，我们就不能不提到兰姆。兰姆生于一七七五年，死于一八三四年，距我们的时代是很遥远了，我们今天所以还提到他，是因为他的文章写得实在漂亮，他那恬静、幽默和文雅的风格令不同国度不同时代的读者为之倾倒。

      兰姆的父亲是一个大律师的仆人。他童年的生活还算不错。他在一个名为基督慈幼学校的地方完成了学业，由于一激动就口吃，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后来他在南海

      查尔斯·兰姆(1775-1834)

      由于常年埋头于书堆之中，他自己也几乎变成～本书......我真想把他塞进一个俄罗斯皮的封套，放到书架上去。

      公司和东印度公司做了一辈子摆弄账目的小职员，一直干到退休。尽管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他好学上进，饱读诗书，结交了很多文人雅士，著名的大诗人柯勒律治就是他的同学和终生挚友。我们可以设想这样一个青年：他身材瘦弱，步子缓慢，姿态安详，面对你平静地微笑着，给你讲他读过的书，而他一激动就口吃的毛病，简直有几分可爱。可是，在这无忧无虑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某种古希腊悲剧里才有的可怕的家庭惨祸，那比他大十岁的姐姐在一次突然发作的疯狂中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从此，他负担起了监护疯姐姐的责任，并为此放弃了爱情，终生未娶。他姐姐也有很高的文学天分，精神病时好时坏，不发作时，姐弟俩共同读书，交流心得，当有疾病发作的前兆时，姐弟俩就手拉着手，流着泪，走向精神病院，在那里接受一个阶段的治疗。这样的生活直到兰姆去世。这种生活多么压抑、灰暗和沉重，然而兰姆的文章，却令我们时时发出会-IL,的微笑，并为那韵味悠远，气味芳醇的典雅文风所折服。这是人的魅力，人的精神的魅力。

      兰姆一生写了很多著作，他对莎士比亚有精微的独到的理解，他的《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风靡全球，算得上莎翁的真正知音。不过，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用伊利亚的笔名发表的众多随笔，这些随笔体现的机智幽默、高雅风趣，使读者久久不能忘怀。我们今天介绍的就是他的这类文章。空口无凭，有文为证，我们还是引述他的一些美文的段落吧。

      兰姆的很多文章是对故人往事的回忆，请看他笔下的这个人--

      埃文斯属下的副手叫做托马斯·台姆。这个人爱弯着腰，带出点儿贵族的派头。你如果在通往西敏大厅的半路上遇到过他，也会把他当成一位贵族。我说的弯腰，指的是把身子略微向前欠一欠--这在大人物来说，就表示出由于常常放下身份听取小人物的请求，时间久了，养成这么一种习惯。交谈正在进行之时，你觉得这样的人高不可攀，跟他说话有点紧张。但是，等谈话结束，你松一口气，想一想自己竟被他那样的拿腔作势所震慑，相当无聊，又不禁哑然失笑。他的智力低下，连一句格言或谚语都弄不懂。他的头脑处于像一张白纸那样的原始状态。一个吃奶的小孩子也能把他问住。那么，他凭什么那样神气?他有钱吗?不，他很穷。他和他太太表面上装得像上流人，可在家里天天日子怕都不大好过。他太太身材长得匀稚而瘦弱，虽然并没有沾染上过分娇养自己的毛病，不过，她的血管里流着高贵的血液。据她说，她的门第，通过某种复杂的亲戚套亲戚的关系--这个，我当初就没有彻底弄明白，如今更无法从宗谱学方面找出确凿证据来说明--可以一直追溯到那赫赫有名而又命运险凶的德文瓦特家族。托马斯·台姆那欠身为礼的奥妙就在于此，这一双性格温顺，情好甚笃的夫妇，他们居于卑微的地位，又处于无知无识的暗夜之中，大概惟有如此一念，如此一点儿温情，才是生活当中鼓舞着他们的一颗孤零零的明星吧!

      --《南海公司回忆》

      这个可怜的小人物，地位卑下，无知愚昧，却要偏偏根据妻子子虚乌有的所谓贵族血统，装出贵族的派头，可悲复可笑。然而，在行文中，兰姆却以他对人的理解，给予他们深深的同情。这种想象中的贵族门第，就是他们的"财富、地位和光辉的成就"，他们并没据此侮辱别人和伤害别人，它只是防止自己被别人伤害的铠甲。所以，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言，幽默是"和着泪水，甚至与崇高的想象浑然不分的笑，究其最高动机竟与怜悯无异"。在兰姆幽默的笔下，我们能感到他的一颗宽容高贵的怜悯之一。说到怜悯，我们就不能不谈到他那篇专谈乞丐的文章。在这里，他不仅是怜悯他们，而是倾注了满腔同情-- 贫，贫民，穷人，都是表示怜悯的字眼儿，但这种怜悯包含着鄙视之意。可是，谁也不会去鄙视一个乞丐。因为，贫穷总还是相对的，每一等级的贫困都可能被比他略强一点儿的"相邻等级"所嘲笑。......随便哪一个穷伙伴都敢盛气凌人地拿出自己略大一点儿的钱袋把他比下去。穷人在街上见了穷人，只要自己的境遇稍微好一点点儿，就要不客气地亮对方的老底儿。而阔人在旁边走过，对于他们不分彼此都加以嘲笑。然而，乞丐却不会受到这种恶意比较的侮辱，因为谁也不想跟他比钱袋大小。他根本达不到比较的等级。他不在衡量财产的范围之内。他，就像一条狗，一只羊，明明白白表示着自己一无所有。没人笑他强充阔气。既不会有人说他得意忘形，也不会有人骂他假装谦恭。没人在路上跟他争抢先后，也没人跟他争地位，比高低；更不会有什么阔邻居千方百计要侵占他的房产。不会有人告他的状，也不会有人跟他打官司。假如我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位无牵无挂的自由绅士的话，我既不愿意做阔人家里的仆从，也不愿做一个听人指挥的小军官，更不愿做一个寄人篱下的穷亲戚，而出于我这豁达大度、脾味不俗的秉性，我倒宁肯做一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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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京城内乞丐减少一事之我见》

      这段话是对社会人情的洞察分析，而说到乞丐-- 破衣烂衫，本是穷人的耻辱，对乞丐来说，却是他们的官服，他那一行的优美的表徽，他所享有的特权，他的正式礼服，他在公共场合露面时理所当然的装束。......世界上，只有他可以不必考虑仪表。人生浮沉，与他无干。他吃定了乞讨这一碗饭。土地、股票的行情对他毫无影响。农业、商业的兴衰对他也不会有丝毫触动，顶多不过改变一下他的施主。没人求他做保，也没人找他的麻烦，盘问他的宗教或者政治信仰。他才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自由人。叫花子，是咱们这个大城市的奇景，是它的名胜，失去了他们，就像失去了伦敦的叫卖一样，我会觉得受不了。他们那五颜六色的穿着打扮，就像商店的招牌一样，装点着这古老的伦敦。他们是活生生的寓言剧，寓意画，备忘录，警世的箴言，无言的说教，儿童的启蒙读物，

      --他们站在街头，拦住那熙来攘往，奔流不息的市民人群，向他们发出一声有益的警告：

      "--看啊，那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的求乞者!"

      --《关于京城内乞丐减少一事之我见》

      幽默，本由欢笑与同情混合而产生。兰姆在乞丐身上倾注了如许的同情，又用充满欢笑的笔触写出了他们的生存状态，在本来就痛苦阴暗的人生图画上，涂抹了温暖的亮色，使不堪忍受的求乞者的人生变得色彩亮丽起来。他称赞乞丐的自由，看出街头乞丐的警世作用，劝谕人们用善心和良知善待他们，施舍给他们一点儿钱。"即使那一副苦相是装出来的，也不要心如铁石，一毛不拔。你就破一回财吧。一个可怜巴巴(至少外表看来如此)的人来到你的面前，求你接济，不必再去追问他，他说的那'七个幼小的儿女'是否到底真有其人。何必为了省一个小铜板去刨根问底，把那不愉快的事实真相翻腾出来。"这些，都可见一个有教养的绅士的风度。

      在《伊利亚随笔》中，这种洞明世事的见解随处可见，有些话真是道出人所未道的人生真谛。请看--

      在我能够长期维持交情，互相以诚相待的朋友当中，没有一个不是在性格中带着几分傻气的。我尊敬在智力上有偏差的老实人。一个人在你面前做出可笑的蠢事，这就保证着他绝不会在背后出卖你，欺骗你。......看官，请听我一句话吧，就算是一个傻子告诉你的：一个一点儿傻气都没有的人，心里必定存有一大堆比傻气坏得多的东西。......世俗通常当做傻瓜看待的人，无非是世俗所无法了解之人而已。我们人类当中那些最善良的大好人，莫不是傻得可爱；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为女神所宠爱，是她的娇子。

      --《愚人节》

      这段话讲了交友之道，透出了知人论世的明智。在给戒酒协会写的一篇妙文中，他以酒鬼的口气，写出了我们所习见的见了酒就眉开眼笑，在酒宴上兴高采烈，插科打诨的小丑一类人物忏悔般的自白。行文典雅，有莎翁之风--

      成为朋友们的怜悯对象，仇人们的嘲弄目标；受陌生人怀疑，被傻瓜们呆看；你说不出俏皮话，人家说你这个人呆头呆脑；你明知自己沉闷无聊的时候，别人又夸你简直妙趣横生；动不动被人叫起来进行即席滑稽表演，尽管事先精心准备一番也拿不出来；受别人鼓动做什么事，做完了，只惹人看不起；被唆使着去惹人发笑，一旦目的达到，却给自己招来了憎恨；为人提供愉快，自己倒被人不怀好意地侧目而视；吞咽下那摧毁生命的酒浆，让它化为轻松的呼吸，以便逗引那些无聊的听众一笑；为了狂欢的夜晚，而以痛苦的早晨作为抵押；浪费掉无穷的时间，收回的却仅仅是那点点滴滴，微不足道，勉勉强强的称赞--这一切，便是我插科打诨，拼命喝酒所得到的报偿。

      --《酒鬼自白》

      读兰姆的文章，常常使人会心而笑，他行文俏皮，仿佛一个机智有趣，又不乏辛辣的幽默高手在和你谈天说地，讲古论今。他说理时讲的都是普通的世故人情，不由你不信；而在写人状物时又常常妙语如珠，那独出心裁的比喻令人捧腹。请看，这是一个勤谨的公司职员--

      我仿佛又看见他坐在账桌旁，整个下午，如有人所云："像一头阉过的公猫似的闷闷不乐。"他在清点现金的时候，手指头老是打颤，好像生怕周围的人都来偷他的公款；在疑神疑鬼当中，觉得连自己也不例外，至少，愈想就愈觉得自己真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盗窃公款的人。

      --《南海公司回忆》

      这是一个埋头书堆的学者--

      由于常年埋头于书堆之中，他自己也几乎变成一本书。他站在那些古老的书架之间，一动不动，跟一本书差不多。我真想把他塞进一个俄罗斯皮的封套，放到书架上去。

      --《牛津度假记》

      这是一个名为比哥德的借钱者--

      他满脸高兴，以温情为折磨人的手段，向你的钱袋进攻。

      他早年收入很多，但是，跟那些大人物的高贵脾气一样，他视钱财如浮云，想方设法很快把那些钱挥霍一空，因为，让一位国王揣上一只私人钱包--这种事连想一想也叫人恶心，而比哥德的深谋远虑会带有帝王气派。

      他的财源是常年不断的，一旦出现赤字，那第一个有福气被他碰见的人，无论是朋友或者生人，一定会掏出钱来填补他这个亏空。因为，比哥德自有一种不容分说的派头。他乐乐呵呵，大大方方，眼睛里闪动着快乐的光芒，光秃秃的额头上稍稍点缀着一些花白的头发(微露年高德劭之状)。他向人借钱，根本不考虑对方会不会表示推辞，也确实没有遇到什么人推辞。

      --《两种人》

      在写人状物方面，兰姆的幽默有时令人绝倒。请看以下这个人物--

      包耶尔有两副假发，都是学究式的，但却预兆着不同的情绪：一副安详斯文，甚至带点儿喜气，预告着一天平静无事；另一副是破旧的，褪了色，乱蓬蓬，怒发冲天，透漏一派杀机，有血光之灾。如果哪天早晨，他戴着这副蓬蓬松松、怒气冲冲的假发到学校里来，学生们可就要大祸临头了--这比扫帚星出现还要灵验。包某心狠手重，我曾经见他向一个可怜巴巴、浑身发抖的小孩子攥紧他那疙里疙瘩的粗拳头，喝道："小东西，还敢跟我顶嘴!"我们不止一回见他从自己住室或书房急急忙忙冲进教室，抓住一个学生，满眼凶光，大声吼叫："老天在上!(这是他的口头语)你这小东西，我恨不得拿鞭子抽你!"说罢，突然又改变主意，愤愤然折回自己的房间--停了一阵，事情似乎冷下去了(在这几分钟里，除了那受罚的学生，大家都把这档子事完全忘了)，可他突然又急忙冲进来，大声吼叫着，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我真想把你抽一顿!"当他那狂暴的怒气平患下去，变得心平气和的时候，他还有一手，那可是绝招，据我所知，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做得出来，他能一边念议会辩论记录，一边拿鞭子打学生，念一段，抽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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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年前的基督慈幼学校》

      这个古怪的狂暴的教师在兰姆的笔下是多么活灵活兰姆的幽默文风还体现在他文章的开头上。有时候，翻开一篇文章，读了前两句，你就被抓住了，吸引你非看下去不可。这一点，每个作家有自己的招数。兰姆的高招是幽默。请看以下的文章开头--

      人类，根据我自己归纳出来的最可靠的理论，可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即借人家东西的人和借给人家东西的人。其他的分类方法，像哥特族，克尔特族，白种人，黑种人，红种人，都不得要领，统统应该纳入这两种根本类别。

      --《两种人》

      各位高贵的先生们，过节好!祝咱们大家四月一日愉快!

      祝你--祝你--还祝你，先生，长命百岁，多过一过这个快活的节日--喂，请别一听这话就皱眉头，就把面孔板起来，咱们朋友之间，何必讲什么客套?你也明白，大家彼此彼此，都有那么一点儿--傻气。在这个"普天同庆"的节日，人人喜笑颜开，谁要自命清高，就让他走开!

      --《愚人节》

      穷亲戚--是一种浑不似的人物，这是一种叫人厌烦的交往，--一种令人反感的亲近，--一种使人良心不安的因素，--这是当你事业兴旺如日中天之时，偏偏向你袭来的一片莫名其妙的暗影，--这是一种不受欢迎的提醒，--一种不断重现的羞辱，--一种度用的糜费，--一种对你尊严的无法忍受的压力，--这是一种成功之中的缺憾，--一种发迹之时的障碍，--一种血缘里的污染，--一种荣耀里的瑕疵，--这是你长袍上的一道裂痕，--在你欢宴中突然出现的一具骷髅，......--这是一头狮子，恰恰蹲在你的路口上，这是一只蛤蟆，在你的卧室里跳来跳去，--这是在你的眼睛里掺入的一粒尘埃，--在你的圣油里落下的一只苍蝇，--这使你的仇敌们为之得意，--为此，你却要向朋友们加以辩解，--这是一种可怜无补之事，--收获季节偏来一阵冰雹，--一镑蜜糖之内偏加一两酸醋。

      --《穷亲戚》

      并非所有兰姆的文章都具有幽默和睿智融为一体的开头，但是，这样的开头的确不少见。这里有才气和智慧，也有如泉喷涌的情感和思想的洪流。就是他一些文章的标题，也独出心裁，令人耳目一新。如《一篇关于烤猪的论文》，《一个单身汉对已婚男女言行无状之哀诉》，《友人落水遇救记》等等。

      兰姆的文章大多取材于个人生活的经历和身边的人与事，对于自己，不过能给他那枯燥的劳动的生活涂上一点儿金光，增添一点儿愉快，而对于别人来说似乎无关宏旨，只能给他们提供一点儿乐趣，通过怀旧的方式告诉他们一点儿小事，而这又与广大世界的沉浮变化毫不相干。然而，这种并无宏图壮志的写作态度，反使他的作品具有永恒的魅力。那些关注当时所谓大事的风头作家，随着时光的流逝，历史的演变，当年他们关注的事情不再为人所关注，他们的作品也就湮灭在时空的黑洞里，而兰姆这些始终关注世故人情，lEt人琐闻的随笔作品却始终闪射着熠熠的光芒，吸引着各民族成千上万的读者。他自己说过，他"从来不对事物进行系统的评价，只是牢牢地抓住细节"；他在纵论一切的时候，他能胜过他人，他往往在瞬息之间窥见并且记下"种种事物那妙趣无穷的姿态"；为了那些爱幻想的读者，他信笔挥洒，然而，作者无心之间，读者却获益良多。一位评论家谈到兰姆写作的素材时写道："对于隐隐约约瞥见的事物，种种的暗示和联想，欣然有所会心的感受，古老哲人的深邃思想，在事物之中深藏着的理性成分，这一切方面的丰富知识他都贮存下来，而它们也就是构成随笔内容的多种多样的材料。"这对于一些有志写作却不知写什么的人来说或许有所启迪。

      兰姆毕竟是在时空上离我们遥远的异邦作家，对于你这样的年轻读者可能有些生疏，而我们所引述的只是庞大枝干上的一枝一叶，不可能使人看到全貌。但是，为了治疗我们文化上的贫血症，我还是希望你能结识兰姆，在《伊利亚随笔》这类书籍中我们一定会看到别一样的风光景色，陶冶身心，怡情悦性的同时，会使我们增长有益的见识。

      寄来的中考成绩单已经看过，文史成绩突出，但数理化稍微差一些。在高中阶段，千万不要偏科，即使报考文科院校，数学和外语也是必考科目，望你再努一把力，抓紧赶上去!

      叔叔

      5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