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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皱纹中的人生
亲爱的雪妮:

      我们已经谈了文章中的父亲、母亲,现在我们来谈谈奶奶们吧。说到奶奶,我们常常想起那些岁月深处的古老故事,想到陈年的谣曲和发黄的老照片......她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当我们在冬夜的炉边谈起遥远的往事时,我们的心中总是充满深深的惆怅和悲凉。时代变了,但是,无论时间如何改变这个世界,科技如何发达,我们的生活方式以及生活质量如何进步,人生一些本质的东西不会改变。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的精神总要经历煎熬和苦难,这和物质生活的质量无关。

      父母辈的音容笑貌宛在目前,而父母的父母大多已隐入时间的帷幕后面,有的如雾里的花朵,怎么也看不真切了;有的则干脆沉入忘川,再寻不得一点记忆之痕。正如古老发黄的旧典籍中深蕴着历史的真髓,在我们祖父母深深的皱纹里藏着多少人生的哲理啊!那么,让我们凝视奶奶们衰老的容颜,读解别一种人生吧!

      太奶七间草房,四世同堂,靠东边那间住着我的太奶。

      太奶的房门总是关着,她不叫,没人敢进去。

      把小俊子给我抱进来!太奶隔着房门喊。妈把我抱进去了,我看见了白发皤然的太奶,拧着腿,手持着长杆烟袋,坐在炕中间。

      奶奶,把孩子放哪儿啊?妈问。

      啧啧,放炕上呗,还能放在哪儿!太奶瘪了瘪嘴,说。

      我就坐在太奶的描花凉席上了。没有人能有这种荣耀和恩宠,我是一个特殊的例外。我看见太奶蛋青色的斜襟衫子,衫子上挂着一个拇指般大的金牛,黄灿灿地闪光。我在席子上爬动,黄灿灿的金牛诱惑着我。我爬向太奶,爬向一个古老而祥和的梦。太奶的怀里有一种气味,是经冬的麦秸垛的气味。我抓住那个小金牛,把它塞到嘴里去......

      噢,想吞金吗?吞金可就没命了!太奶夺过牛,把它塞到她的麦秸垛里去。

      有牛没有地,有地没有牛,有牛又有地,当家的还是愁......太奶哼着她的谣曲。

      没有牛了,但是有一片描花的席子,我在那上面爬来爬去。我或许在太奶最喜爱的席子上撒过尿,严厉的太奶没有责备我。她说,哎呀小俊子啊,你呀你,你为啥长得这么俊呀?长得俊的女人是没好命的呀!

      你呀你,将来还不得垫马蹄子呀!

      妈说,小俊子的名字是太奶起的。太奶说,这孩子俊得让人心疼啊,就叫小俊子吧!说着,把铜烟锅在炕沿上磕得叭叭响。

      可是为什么长得俊的女人没有好命呢?为什么要垫马蹄子呢?

      太奶三十七岁守寡,她有五个儿子。这是爸说的。

      她看过土地、庄稼、耕牛、犁铧......她在北方的风中哭泣过;她看过空中掠过闪电般的战刀,地上翻飞过骤雨般的马蹄,青翠的禾苗折倒在浑黄的泥水里,上面漂着血浆......她在北方的雨中哭泣过!太奶死了。

      那头牛呢?我问爸爸。

      那头金怀牛啊,和太奶一起埋了。爸爸说。

      从此再不是四世同堂,连三世也不是了。爷爷辈的分家了,叔伯辈的也分家了。草捆的绕子断了,草捆散花了。 3很多年之后,家族的人们为太奶迁坟,直系的子孙全到了。他们掘开坟丘,当年涂饰着二十四孝彩绘的棺材已经朽烂了,他们看到了黑土和白骨......

      他们收拾了那些白骨,很多子孙带着相同的疑惑回家了。但是他们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破心中的疑惑,包括我爸。

      又过了几年,爸才说,起坟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那头金怀牛呢?这正是很多子孙共有的疑惑。在那翻开的墓坑边,只有一个子孙的手心里攥着那头小金牛,用冷漠的目光打量着那堆凄凉的白骨,除了他本人,每个人都在怀疑着别人也在被别人怀疑着,他们是兄弟或者是叔伯子侄。

      有牛没有地,有地没有牛,有牛又有地,当家的还是愁......我又想起了太奶的谣曲......

      --《琉琐·奶奶们》

      一头拇指般大的小金牛,一支古老的谣曲,道尽了人生......

      奶奶大约十岁那年秋天,我去奶奶家借耙子。奶奶打量我半天,又迟疑了好长时间,才把耙子拿给我,说:"不是我不借,你爷爷蝎虎着呢,赶黑儿你爷爷下工前,可把耙子送回来呀!"我点点头说:"奶奶,你放心吧!"我回身要走,奶奶又把我叫回来,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可别使坏了,要小心着用。你爷爷的东西放得都有准地方,送回来的时候,还照原样幢在西墙头那儿...·一"我望着奶奶看我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说知道了,扛着耙子就走了。我心里记着奶奶的话,傍黑儿的时候,赶在爷爷下工前,我把耙子给奶奶送回去了。隔着窗子我喊道:"奶奶,我把耙子送回来了,照原样幢在西墙头那儿了!"奶奶正在炕上做什么活计,抬头看了看耙子,说:"照原样放好,别走样儿。省得你爷爷知道,回来跳老虎神!"我走了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谁知这耙子也知累,用了一过晌,它躺在地上了。奶奶家那时养着一头奶牛,牛从外面回来时,刚巧一蹄子踩在耙子上,把耙子杆儿踩断了。爷爷看到了坏了的耙子,心疼得要发疯。他跳脚大骂:"你个败家的娘们儿呀!"他骂着,抄起笤帚疙瘩,满院子追打奶奶。奶奶吓得满院子跑,终于被爷爷追上了,用笤帚疙瘩照奶奶屁股蛋子一顿狠揍,一边打,一边骂:"叫你败家,我打死你个臭娘们儿!"奶奶老老实实承受着爷爷的打骂,心里也在心疼那个断了杆儿的耙子。奶奶后来见了我,埋怨道:"琉琐啊琉琐,你咋不给奶奶把耙子放好呢,你爷爷这顿笤帚疙瘩打得我,现在腰还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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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悔没有把耙子放好,也痛恨那个耙子,它怎么竟倒下去了呢?我知道,奶奶为了这个该死的耙子将要受很多很多的委屈。在奶奶的手里,如果坏了一样器物,一个碗啊,一个破咸菜坛子啊,一件农具啊......爷爷总要骂个不休。过个一年半载,爷爷骂得乏味了,他才会住口。唉,我真对不起奶奶呀!

      --《琉琐·奶奶们》

      雪妮,这样的生活在今天的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在农村,老一辈的女人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假如你手里恰巧有我这本书,你可以接着看到那些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一件件小事情。是的,在她们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一写的大事儿,然而就是这些小事儿,就是她们真正的人生。现在,我们看看《奶奶》这篇文章的结尾--

      196

      奶奶是个善良的奶奶,可是爷爷总压迫她,她的胆子变得很小。她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痛苦,很多委屈,也有很多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可是她向谁倾诉呢?

      我记得奶奶教我唱过一支歌儿,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歌儿,也是我学唱的第一支歌儿,这歌儿的名字叫《刘巧儿》--

      "巧儿我自幼许配赵家,我和柱儿不认识我怎能嫁他?我的爹在区上已经把亲退,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

      奶奶,这歌儿真好!是啊,这歌儿真好!

      可我能唱吗?

      怎么不能唱,好歌儿谁都可以唱。

      可我才十一岁,我自己找婆家,我爸不得打我吗?

      咳,琉琐啊,这不是歌儿吗?这不是真的,这是歌儿啊!

      我发现奶奶在做针线活时,一入神,嘴唇动着,总像在说些什么。我悄悄凑到她身后去听,却听不到。我问奶奶,你在说些什么呀?奶奶说:死丫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可是过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又动起来,她很专注地热烈地说着,无声地说着......现在我才领悟,那是她的心灵在低诉。她心里充满了很多很多的话,她不能说给任何人,她只能说给她自己。

      --《琉琐·奶奶们》

      雪妮,你看到,文中所记都是一些小事,然而又是独特的。这些小事勾勒出一个农家女孩眼中的奶奶,一个在男权压迫下的女人的生存状态。它如一支悲婉的歌儿飘过贫瘠的土地和荒僻的小村,浸染着我们的心灵。日常生活中,善恶总是交织在一起的,封闭而贫穷的日子造就了狭隘的心灵,焦躁而易怒的情绪给生活涂抹了一层沉重的色调,心灵的伤害和苦难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谁能使其中的是非判然分明呢?琉琐告诉我,她奶奶死去时,她爷爷大哭起来,扯着自己破旧的袄袖子给人看,一边哭一边说:以后谁来给我补衣服呢!大家解劝他,然而,他心中的伤痛是难以抚平的。爷爷爱奶奶,但是他也骂她打她,他的爱是粗砺的。你看,生活和人的心灵就是这样复杂,就是这样难以说清。记住,今后用你的笔表现生活时,不要空洞地抒情,不要理性地诉说,永远用你观察到的事实说话。世界上最伟大的哲人也不能给生活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什么言辞也不能概括生活的全部内蕴。作家要做的,就是首先把生活的图像展示给人们,哪怕它是作家眼中扭曲的或者倒置的图像。可是,我们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现代派文学的领土。那么,暂时就让我们在这里止步吧。

      爷爷辈儿哥五个,四爷一辈子砸不出个闷屁,说了个媳妇挺丑,害天花长了满脸麻子,说话瓮声瓮气,像个老爷们几,这就是我的四奶。

      四奶虽丑却爱美,年轻时搽脂抹粉,想把她的麻脸弄得光彩照人。刚过门正赶上闹胡子,四奶一大早在外屋做饭,一个胡子闯进来,烟雾蒸腾中闻得脂粉香,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以为四奶是个大美人,扑上去搂住就啃。四奶吓得哇哇乱叫,屋里的人跑出来,胡子啃了一嘴胭脂,狼狈逃窜。

      四奶能干,田里的农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身板壮实,二百斤扎嘴的粮食袋子,扛起来悠悠走,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山啦坡啦,风里雨里,四奶拿自己的好身板儿和曰子摔打。庄稼院的媳妇,得这样的!可是四奶的日子总也过不好--四奶不会过日子。四奶的家,土屋敞院,是个破大家。夏天,窗也开着,门也开着,邻里的老少娘们儿,大人小孩,都愿意去四奶家。到四奶家不用受拘束,门也进得,窗也进得,蹲窗台,坐大炕,随你的便。姑娘媳妇拢堆随意坐起来,纳鞋底,唠家常,来大膘(说粗俗的笑话),扯大栏(漫无边际地闲扯,如城里人所谓的侃大山)......笑声不断,像个小戏台。忽然,一个娘们儿叫起来:"啊呀呀,你个小死鬼啊,怎么拉到炕上啦!"果然一个小孩子把屎拉到了四奶的炕上。四奶说:"没事儿,大黑大黑,快给舔喽!"大黑是四奶家的狗,也和人一样泰泰和和地趴在炕上,瞪着一双和善的眼睛,听人唠闲嗑儿。听四奶说,就从从容容地爬起来,抖搂抖搂毛,懒洋洋地走过来,吧唧吧唧把小孩的屎舔光了。那娘们儿说:"你看这狗,都说狗改不了吃屎,看把它惯的,屎都不希得吃了。给孩子舔巴巴,像求它似的,它还牛X呢!"大黑当然牛X,在这个家里,主人待它和人一样,在四奶慈爱的心肠里,它和人都是大自然的生灵,人狗平等,是四奶一向的法则。大黑从来没有看家护院的概念,它从来不向人狂吠,无论谁来四奶家,它都用和善亲昵的目光望着你,对常来的人,它更是漫不经心。它在四奶家的地位是这样稳固,它和人同样卧在炕上,它有着和人同等的权利。它去舔小孩的巴巴,真有点儿碍着四奶的面子不得已而为之呢!这时候,有两个孩子喊饿,四奶说:"柜盖上有干粮,拿着吃去!"四奶家的玉米面饼子蒸了一大盆,金黄黄的放在柜盖上,就有大人拿了饼子递给了孩子。孩子并不真饿,啃了几口,就送给了大黑。大黑有肚量,也不推辞,把饼子吃了,又卧在炕上,听人类永远的闲谈......四奶家的灶门大,有如巨大的魔洞,成捆成捆地把柴火吞进去。在冬天,四奶家灶门里红彤彤的火堆里总有热乎乎香喷喷的烧土豆。逢到土豆烧熟时,任何一个客人都会受到招待。于是,秋天起的成车的土豆没到年底就吃光了。冬天,四奶和她孩子们的日子很难熬。粮食不多了,土豆吃光了,最糟的是柴火没有了,屋里冻得像冰窖,孩子们常常在夜里冻醒,全家人在苦难中平静而无怨尤地祈盼着温暖的春天。这时候的四奶,常常穿着一条单裤,围着破棉絮坐在炕上。她的脸冻得又青又红。逢做饭时,灶间依然烟雾蒸腾,四奶在灶前享受灶火和蒸气的暖意。她的背已经有些佝偻,瘦骨嶙峋,乱发蓬松,此时再有胡子闯进来,再也不会搂住她啃她的脸蛋子了。四奶不再搽胭脂,四奶有些老了......暑去寒来,光阴流逝,日子没有任何改变。夏天,四奶家依然门窗洞开,狗和人共享无忧无虑的岁月;冬天,四奶家的灶门里如果还有火光,窖里还有土豆,总会用淳朴的热心肠和香喷喷的烧土豆欢迎你的光临。至于无柴无米的苦难,他们总是自己默默地承受。村中的人喜欢四奶,不仅因为他们可以在四奶家里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淋漓尽致地畅叙心曲,坦然随意地享受主人的所有财富,过着万物平等、天人合一的淳朴如初民的生活,而且他们有求于四奶。四奶是个土医生,她会给新生的婴儿治病。谁家的女人生孩子,总要把四奶请去。婴儿患了小肠风,或者由于胎火太盛,牙床上长白色的斑点,俗话称"马牙子",不敢吃奶,哇哇大哭,这些古怪的病,经四奶的手一收拾就好。善良慈爱的四奶好心太多,财富太少;泽及他人的太多,得到的回报太少;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却从来一无所取......四奶用全部的爱心惠及他人,如村中水井上的辘轳,众人用它汲起清泉,却任它在夏雨冬雪春风秋霜中熬尽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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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琐·奶奶们》

      雪妮,凡是有过真正的农村生活经历的人,都熟悉四奶这样的乡下女人。她们勤劳,但不善理财;她们贫穷,但乐天知命......她们的弱点或许就是最可贵的优点。她们衣衫褴褛,在人生的道路上欢欢乐乐地走着,把善良和爱播撒人间。当她们死去的时候,唯有她们的亲人还记得她们。生命如草般微贱,来去如风般无痕,可她们淳朴的金子般的心灵却让我们思考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下面,又写到了四奶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以及四奶对琉琐的亲情,文章是这样结尾的:"四奶尸骨已朽,坟头荒草离离。我在这里为四奶祈祷:虽然财富并非一定是幸福之源,若果有来世,愿四奶广积善财,富贵满堂;虽然娇好的容貌并非一定是好女人的标志,若果有来世,也愿四奶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四奶,魂兮归来!"这也是我们对所有那一代苦难而善良的女人的祝愿吧!

      下面还有两篇写奶奶的文章,即《老奶》和《姑奶》,你自己去读吧。那些悲婉凄凉的故事,那些古老动人的歌谣,是她们那一辈女人的人生底色,或许也属于那即将过去的漫长漫长的时代。但我们会记得她们。好比在一个细雨漾漾的黄昏,你在僻静的小路上走,发现一片在雨中无声飘落的叶子,那片无声的落叶,就是她们!

      幸福的女人不会成为不朽的文学典型,文学中流传久远的女人形象都是不幸的。无论是中国文学中的林黛玉、杜丽娘,还是外国文学中的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甚至莎士比亚笔下的那个帮助丈夫弑君篡位,双手沾满血迹的麦克白夫人......无论她们的地位多么高贵显赫,她们的灵魂都同样受着煎熬。世上本来就没有完全幸福的女人--如果她不在恋爱中死去,她活过一个完整的人生,她就会有在风中哭泣的经历。

      《奶奶们》的故事,写的都是乡下贫苦的老一辈的女人,她们的情感要质朴得多,她们的灵魂更透明更简单一些。作家们创造女人的不朽形象时,多选择那些经历丰富、地位高贵、受过较多教育的女人,因为她们更敏感,对痛苦以及命运的不幸感受得更细腻更深刻,使作家们更易于驰骋才华,把人生的深刻底蕴揭示出来。这已经是题外的话,有机会我们再深入探讨吧!

      你本来是要我谈谈作文的事情,结果从一个题目入手,我们竟谈了这么多。亲爱的雪妮,记住我的话,当你对人生的体验像老奶奶脸上的皱纹一样深刻时,你就会写出很好的文章了。

      你的叔叔

      12月15日
标签:教师随笔 奶奶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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