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耿直的归有光

河北省承德市兴隆县第一中学  067300    杨建国

 

阅读《项脊轩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们想像着：亭亭如盖的枇杷树静静地矗立在狭小的庭院中，像凝眉深思，又仿佛翘首企盼，似飘飘欲仙，又款款轻移；归有光凝眸痴望着，深情地抚摸着，与她“相看两不厌”┅┅一个痴情、沮丧、悲切的男子永远定格在破旧但不荒芜的项脊轩中，永远定格在我们记忆的深处。其实，归有光着实是一个坚强、耿直的大丈夫。

志趣高雅，意志坚定。归有光出生时，家族已经衰败，八岁年上丧母。艰难的处境，衰败的家境，母爱的缺失，并没有无情地击垮一颗稚嫩的心，相反，归有光立志高远，发奋苦读。破旧、狭小、昏暗的项脊轩也没有拘囿住那一颗成长的心，他“稍为修葺”，稍加改造，项脊轩便焕然一新，“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项脊轩因此清静、优美。就是在这里，归有光植下理想的种子，放飞了梦想。所以，他陶醉于“借书满架，偃仰啸歌”的读书生活，陶醉于“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的寂寂庭阶，陶醉于“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的清幽月景，如同陶渊明一样喜欢菊花，因而尽享“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如同苏轼一样喜欢竹子，因而才有“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如同陆游一样热爱梅花，所以才吟唱出“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千古佳句。充盈而丰富的精神世界，得益于杂植之物，自然更得益于归有光的理想之帆。总之，高雅的志趣、远大的追求、坚定的人格已经铸就。所以说，归有光美化了项脊轩，项脊轩也历练了归有光。

耿介正直、不事权贵。衰败的家世，艰苦的环境，幼年丧母，不仅历练了归有光坚定的意志、坚强的品格，更主要的是培植了他坚定的人格。归有光“九岁能属文，弱冠尽通《五经》《三史》诸书”，他的古文和俞仲蔚的诗歌、张子宾的制艺被誉为“昆山三绝”，但他的仕途却异常坎坷，三十五岁中举，六十岁才中进士。明代科场，舞弊之风盛行，所以很多人便设法营谋宗师或显贵的提携，但是归有光心无旁骛，而且嗤之以鼻。据说明穆宗身边的一位宦官很想提携他，让自己的侄子拜归有光为师，并多次暗示提拔云云，但都被归有光断然拒绝。在古文领域里，归有光不为群言所惑，执着己见，公开反对明朝中期前、后七子的“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拟古主张，明确提倡“独出胸臆”，反复强调真实情感。从归有光身上，我们看出耿直是他的天性，也是项脊轩的朴素作风熏陶渐染的结果。

亲人故去，含辛茹苦，但意志坚定，毅然承担起尽孝、持家之重任。家道败落，生活每况日下，更加强化了归有光的责任意识，即振兴家族、光宗耀祖。幼年丧母，中年丧妻，亲人故去，非但没有使归有光沉沦、失望，反而使他愈搓愈坚，“八上春官不第”却不言弃、不放弃、不抛弃。化悲痛为力量，化悲痛为行动，拼搏进取，执着追求。悲情是催化剂，悲情是核动力；因为只有发奋苦读成就功业才能告慰亲人，才能摆脱悲伤，才能释然，才能心安理得。所以，亲人一个一个离去，既使归有光悲伤不已，更激发并且不断催生着归有光的斗志。祖母的遗嘱是期望更是动力，母亲的疼爱是抚育也是希冀。稍葺项脊轩是放飞理想的开始，也是精心塑造精神家园的开始，再修项脊轩则是勇于承载责任的体现；因为归有光修葺的不仅是项脊轩，还有他自己的灵魂，还有孝心，还有决心，还有信心。他在悲伤地告慰亲人，他也在艰难地履行责任。他要精心呵护好那个让他放飞理想的项脊轩，他还要竭尽全力地保护项氏家族的根。这才是对已故亲人的最好的告慰，这才是归有光能够做而且做好的。

归有光，你站在那颗古老而又年轻的枇杷树下，精心守护着你的精神家园，艰难地履行着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与义务，而且一直站到今天，站成了永恒。我要说，别怕，还有我们，还有你的无数后来人，我们大家一定会帮助你守护好你的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