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合理吗？

——再问《故乡》中的一个时间

贺茂位 杨慧

无疑，《故乡》是愈爵弥香的经典名篇，闰土也是文学长河里的一个不朽的形象，它们让我们从一个侧面看到了当时社会的黑暗腐败和双重压迫下底层劳动人民的悲苦命运。可是文中的一个时间我始终怀疑他的合理性，十年前我把它拟写成一篇小文向大家请教，可是没有引起应有的反响和回应。今天，我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把自己的疑问再次写出来，恳切希望得到同行和专家的解答。

闰土的形象细腻生动，他的外貌、神态、语言、动作无不深深地烙在每一位读者的心里，也许正是老人家语言的精妙和闰土形象的强势，所以几十年来人们竟忽略了文中的一个时间存在的问题，这就是“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合理吗？

这是一个极易忽视的问题，我相信大家和我当初的感觉一样，看到“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我的脑海忽然闪出一幅奇异的图画来”。真的，老人家的妙手神笔，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永远的“少年闰土”的形象。可是中年闰土带来的水生“正是廿年前的闰土”，结合上下文的几个时间分析，就会发现“廿年前”这个时间于事于理都说不过去。

首先，“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近有三十年了。”联系上下文语境，“也不过十多岁”指少年闰土，“离现在将近有三十年了”指“我们”分别的时间。二者相加，现在的闰土即中年闰土应该是四十岁左右。以现在四十岁左右的闰土为基准来推知“廿年前的闰土”，就该是二十岁左右的闰土，那么可以肯定二十岁左右的闰土绝对不是那“神异的图画”中的少年闰土，不是那个有着“紫色的圆脸”和“红活圆实的手”的闰土。

其次，“可惜正月过去了”“从此没有再见面”。由此可以断定，自从那年“我”家值办家族大祭祀之后，在“离现在将近有三十年”的时间里，“我”与闰土“从此没有再见面”，那么“廿年前的闰土”的模样，“我”又怎么知道？

再次，我们姑且认同“廿年前的闰土”指的就是少年闰土，那么反过去，“廿年”加上少年闰土“不过十多岁”的年龄，现在的闰土就只有三十多一点。可是三十多一点的闰土与“离现在将近有三十年了”的时间一相减，“将近有三十年”前的闰土就不是少年闰土而是童年闰土甚至婴儿闰土了。

况且“三十多一点”的闰土与“中年闰土”的形象是难以契合的。我们不怀疑无情的岁月和艰难的生活可能会把一个曾经生龙活虎的人折磨得像“木偶人”一般，但是我们按生活“常理”来探究一下“中年闰土”“多子”的情况，就会觉得其中的矛盾。

①    水生是中年闰土的第五个孩子，模样“这正是一个廿年前的闰土”，也就是说“也不过十多岁”。

②      “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只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管船只”

从以上我们可以知道中年闰土的第五个孩子和第六个孩子之间的年龄相差在六岁左右，那么以此来推断他第一个孩子和第五个孩子之间的年龄差距八至十年是比较合理的（这只是常理，一定要说一年一生或双胞胎之类的强理也没办法），也就是说，闰土的第一个孩子大约二十岁了。那么“三十多一点”的闰土有“大约二十岁”的孩子显然是不太符合情理事理了。

先生是我一生崇敬的巨匠，他老人家的作品给了我无尽的营养，他的精神也一直激励着我们奋力前行。《故乡》中这个“廿”字不合理瑕不掩瑜，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当年出版社的粗心所导致的，刊出后，因为作品思想感情的深刻和语言形象的生动以及先生崇高的人格魅力，这点微小的瑕疵人们也就不经意间忽略了。因为只要把这个“廿”改为“卅”，一切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只是本人理解的失误。因此恳请大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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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茂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