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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xj112002

 

    时下对干部的任用，常在媒体上先行公示，以听取多方面的意见。我们不妨借鉴一下，将大量的言语规则，也来一个"公示"。大家认可的，加以确定推广；尚有争议的，暂时放一放－－真理之河总是从错误的沟渠中发端的。

                      （一）

    语言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这是众所周知的。作为工具的语言，在交际中有一定的规律可循，这也是大家共认的。但一提起语言规则,立刻就有了争议:1.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谁也不可否认，而规则，则是规定出来供大家遵守的，这种规定性是人为的，难免不出现错误。2.言语的规律性是隐性的，从大量语言材料中抽象出来的约定俗成，而一旦成为规则，就成为语言交际的牢笼，因而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射向言语规则之箭，大体上有以下几种：

    文无定法论。依此类推，语无定式。一谈到定法、定式，就联想到僵死的教条。正如一提到起承转合，立即想到臭不可闻的八股，马上就站出发疯或迂腐潦倒的范进、孔乙已之类来。殊不知，起承转合，正是作文的入门之法；殊不知，从有法才能到无法，是作文的必经之路。

    约定俗成论。言语的功用在于思想交际，只要双方听得懂就行，人为的规则加了言语的负担，使之戴着镣铐跳舞，扼杀了言语鲜活的个性。"(冬天)晒太阳"，这可能最不合言语规则，但谁都听得懂－－用特例否定了普遍性。

    规则无用论。一句话百样说，用一种思想有若干表现形式。文学大师没有学过言语规则，照样写下了留传千古的文章。

    种种论调，制约了言语规则的出世。言语规则长期得不到"公示"，其负面作用也是多方面的。

    对教者而言，言语表达训练无可依傍。数理化可利用前人的积淀，依傍公式、公理、定理，逐步推进，螺旋上升，其精确化、阶梯化、定量化让语文教师羡慕不已。语文教师望眼欲穿有逻辑性、可操作性的言语规则，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掀下盖头来。遭遇语文的汪洋大海，皓首穷经几十载，至多摸着其冰山一角。能够做到的，就是从大量的语言材料中抽象出一些表达规则，供学生举一反三。这是一种手工作坊式的师徒相承，对于庞大的言语规则体系，可谓沧海一粟。

    就学者而言，总是在黑暗中摸索。培养"正确运用语言文字表达自己的思想的能力"，是学习语文的终极目标，而"正确运用"的标准就非常模糊。没有显性的规则，言语表达的规范就无从谈起。雾里看花的规则使学生难以掌握,无所适从，学习费时多，见效慢，苦海无边，从而产生畏难、厌学情绪。

    "无法"导致了很大的随意性。缺乏科学的规则，教者随意教，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厚此薄彼，顾此失彼，难以构造知识体系；学者随意学，练习"跟着感觉走"，语文高考不能准确估算成绩；评判的随意性，对同一篇文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评分标准不是规则而是评者的好恶。言语表述的随意性，还导致了人机对话的困难、翻译的尴尬，还导致了名称说法不统一，公理婆理并存或冲撞。

                      （二）

    实际上，言语表达的规则早已存在。

    从纵向看。"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任何事物都有规则。言语也不例外。《学记》上说："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可见古人很重言语的"规矩"，"规矩"也早已存在。只不过，古人所说的规矩，一直只是个原则，并非言语的细则。比方说，"言之有物，言之有序"，是古人历来倡导的，这固然是不错的。但什么是"言"之"序"，古人就缺乏细则，我们今天需把它细化：空间顺序、时间顺序、事物发展的顺序、人类认识事物的顺序、逻辑顺序。就其中某一点，还可以进一步细化。例如，人类认识事物的顺序，从现象到本质、从感性到理性，还有"整体－－局部－－整体"。言语的表达，可以依照这个细则而展开。

    我们不能过多依赖古人。古人说"文气贯通"，这是个很笼统的概念，让人腾云驾雾，不修炼成仙，不知"气"为何物。

    从横向看。西方语言中言语规则是比较鲜明的。汉语的言语表达，曾借鉴过不少，例如语法，例如逻辑，还有一大帮修辞格，洋为中用或多或少构建了一些言语表达规则体系。

    从现状看。１、现代汉语的研究，已经从静态语言分析，转向动态语言分析，但是，对语言交际的若干细则，仍然揭示得太少，仍停留在"意会"阶段，还没有一本"实用语言学"之类的书出版。２、指挥千军万马的高考，已经着重考查，考生在实际语境中的语言运用能力，确保考生学以致用，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但遗憾的是，考生很难从教科书上获得言语运用的细则，学与考的脱节，挫伤了学习语文的积极性。３、广大语文教师，已经从大量的语言材料中，总结出相当多的言语运用的细则，只不过依然停留在师徒相传阶段。孤军作战，很难形成规则系统。同时，也象祖传秘方，稍不留意，就会失传。

    总之，言语表达的规则，已经像十月怀胎，条件基本成熟，我们应及时地让它面世，让意会上升为言传，尽可能地做好公示的工作而不应让其胎死腹中。

    发动全社会的力量，尤其是教学一线的语文教师，把那些分散的、零碎的言语规则,加以集中、整理、梳理、分类,聘请专家学者，把它"打磨"成"定理"、"公理"而言传出来。尽可能增加它的确定性，可操作性，成熟一批，公布一批。即使有点粗糙也不可怕，通过反馈意见，可以把它打磨得更精密。即时有点粗糙，总比永远的模糊、朦胧好。

    言语表达的方式是千变万化的，但并不影响言语规则的确立。中国象棋的走法也是千变万化的，但象棋大师们总能探索出一定的规则，制订出棋谱。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言语表达的"语谱"也是能够打造出来的。

江苏省泰兴市马甸中学    杨秀建      邮编：225434   yxj19992002@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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