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在书里虽然说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但那些快乐中夹杂着的烦恼和忧虑在这样的叙述中,都被他们那种家的结构过滤掉了,真有一种单纯的亲情力量。我问,“你们通常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如果遇到不同的想法怎么办?”杨绛说,“我们并不是什么事情都统一的,可以持不同政见。我爱整洁,搭毛巾都是边对边角对角,而他们两人都是随便一搭,我并不严格要求,他们也不公然反抗,我们都懂得相互妥协。在书里写到的那一次吵架之后,我们有一个约定:we agree to disagree。”这个约定持续了他们一生。例如,钱锺书遵父命离开西南联大,杨绛很不同意,可是她不该强迫他反抗父亲。她也就不干涉,而且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