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说汉语双音节词的字面歧义 现象

广东省清新县第一中学   ●邹天顺

 

我们说话、写文章稍不留意就会出现令人费解的歧义句。

例如，我们一读“局长嘱咐几个学校的领导，新学期的工作一定要有新的起色”这个句子时，就会感觉到“几个学校的领导”处有歧义，因为他既可以理解为“几位”同一个学校的领导，也可以理解为“几个不同学校”的领导”，这是代词指代不明引起的歧义。 又如“这个人好说话”中的“好”字可读去声，意为爱好、喜欢；也可读上声，有易于、便于之意，这是多音词引起的歧义。再如“我要炒肉丝”，“炒肉丝”既可以理解为动宾结构，也可以理解为名词，即一种菜名，这是语法结构上的划分不同而产生的歧义。

这一类歧义现象已经引起了人们，尤其是高考学生和老师们的高度重视。

然而，汉语中有许多双音词本身就隐含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歧义，光从字面上是无法确定它的意义的，即它们表现出一种字面上的歧义现象。

如“借款”，乍看上去就不好确定它是指名词“借用的钱”，还是指动词“向别人借钱或是借钱给别人”呢。只有在具体的语境中才能消除这种歧义现象。如“他那笔借款还未还清。”这里的“借款”就是名词“借用的钱了”。

但也有一些词语不仅单独从字面上无法判断其含意，而且在一定的语境中还是无法确定出它的具体含义来。

例如“这件事只有请大家来决定好了。”句中的“大家”到底是指“行家里手”还是指“一定范围内所有的人”呢？我们还是无

法来确定它。要消除它的歧义，还有必要加上前言或后语。如“这件事只有请大家来决定好了，我知识浅薄，不敢乱下结论。”这一

句中的“大家”就是指“行家里手”了。而“这件事只有请大家来决定好了，我一个人哪敢自作主张”之中的“大家”自然就是容易被人理解为“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人”了。

再如“这本书是黄色的。”既可理解为其纸张或封面的颜色是黄色的，也可以理解为其内容是色情、不健康的。

“他的笑话讲不完。”是指他要讲的笑话故事多，还是他本人闹出的笑话多呢？也难以判断其含意。

像这样由汉语双音词引起的歧义现象的确不少。因此有必要对此加以分析、研究。

笔者认为，这类具有歧义现象的双音节词语，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一、可以从读音上来区别和判断其意义，即它们形同而音、义不同，只要把这些词语的音读出来，人们就会明白其含意了。 

例如：“大夫”， 念dàifu时，人们就会明白是指医生，而念 dàfu时，人们就知道它是指古代一种位于卿之上，士之下的官职。

“大人”： 念dàrén 时，是敬辞，称长辈（多用于书信），如父亲大人。念dà ren 时，其意为：①区别于“小孩儿”的 成人，如“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②旧时称地位高的长官，如巡抚大人。

“大师傅”： 念dà shī fu 时，是对和尚的尊称。念dà shi fu时，即是指厨师。

“大方”： 念dà fānɡ 时，指专家学者；内行人，如大方之家、贻笑大方等。念dāfanɡ，其意义有：①对于财物不计较；不吝啬，如他出手大方。②（言行、举止）自然；不拘束，如，你来我这里，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用不着拘束。③（样式、颜色等）不俗气，如这种布的颜色和花样看起来很大方。

“斯文”： 念sī wén时，指文化或文人，如敬重斯文、斯文扫地。念sī wen，即“文”轻读时意思是文雅，如他说话挺斯文的、他斯斯文文地坐着。

“地道”： 念dì dào时，意为在地面下掘成的交通坑道（多用于军事）。念dì    dào时，①真正是有名产地出产的，如地道药材。②真正的；纯粹，如她的普通话说得很地道。③（工作或材料的质量等）实在；够标准，如他干的活真地道。

“公差”： 念ɡōnɡ chā时，指机器制造业中，对机械或机器零件的尺寸许可的误差。念ɡōnɡchāi时，指临时派去做的公务，如出公差；旧时在衙门里当差的人。

“地方”： 念dì fānɡ时，①各种行政区划的统称（跟中央相对）；②本地；当地，如他在下面挂职时，常给地方上的群众传授科学知识。念dì fanɡ时，①某一区域；空间的一部分；部位，如你是什么地方的人？②部分。如这话有对的地方，也有不对的地方。

“受累”:  念shòu lěi 时，是指受到拖累或连累；念shòu lèi时，指受到劳累，或是消耗精神力气。如，这么远来看我，让您受累了。

“倒转”： 念dào zhuǎn时，义为倒过来；反过来；反倒，如你把字写坏了，反倒来怪我。读dàozhuàn时，意为倒着转动，如历史的车轮不能倒转。

“兄弟”： 念xiōnɡ dì时，意为哥哥和弟弟；念xiōnɡdi时，①弟弟；②称呼年纪比自己小的男子（亲切口气）；③谦称。

“女人”： 读nǚ rén时，指女性的成年人；读nǚ ren时，指妻子（对丈夫而言）。

“反正”： 读fǎn zhènɡ时，①指复归于正道，如拨乱反正；②敌方的军队或人员投到己方。读fǎn zhenɡ时，副词，①表示情况虽然不同而结果并无区别，如反正去与不去都一样，我何必还去！②表示坚决肯定的语气，如你别着急，反正这事没什么紧要。

“搭帮”： 读dā bānɡ时，意为托福；依靠；多亏。读dā bɑnɡ时，意为帮忙；照顾。 

二、有的词语，形同音也同，无法从读音和字面上来判定其意义，只有在具体的语境中才可以确定它的词性和含意。例如：

“点子”  名词 ①液体的小滴，如雨点子；小的痕迹，如油点子； 量词，表示少量。②名词，关键的地方，如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主意、办法。

“袭取”  动词 ①指出其不意的夺取（多用于武装冲突），如袭取敌人的营地。②指沿袭地采取，如后人沿袭这个故事，写成了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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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播”：  ①名词，播种的一种方法，每隔一定的距离挖一小坑，放入种子，也叫点种。②动词，点节目请广播电台或电视台播送，如这是一位观众点播的音乐节目。

“可以”：  ①动词，表示可能或能够，如只要你用心去学，是可以学会的；也表示许可，如你可以走了。②形容词，好；不坏，如这篇文章写得还可以；厉害，如你这张嘴真厉害。

“回肠”：  ①名词，指小肠的一部分；②形容词，形容内心焦虑，好像肠子在旋转，如回肠九转、荡气回肠。

“机动”：  形容词， ①利用机器开动的，如机动车辆；②权宜（处置）、灵活（运用），如这笔经费，你们可以机动使用；也可以是形容词，准备灵活运用的，如机动力量。

“大作”：   ①名词，敬称，称对方的作品；②动词，猛烈发作，大起，如狂风大作、枪声大作。

“大白”：  ①名词，粉刷墙壁用的一种材料叫垩；②形容词，事情的原委完全清楚，如真相大白。

“女工”：  名词，①女性工人，或指旧时的女佣人；②旧时女子所做的纺织、缝纫、刺绣等工作和这些工作成品，也叫女红。

“打眼”：  ①动词，钻孔，如他往墙上打眼。②形容词，惹人注目的，如她这件衣服很打眼。

“拐子”： 名词， ①腿脚瘸的人；②拐骗人口、财物的人。

“胸怀”：  ①动词，心里怀着，如胸怀大志；②名词，胸襟，如胸襟宽阔；胸部、胸膛。

“急火”：  名词，①烧煮东西时的猛火，如急火煮不好饭；②因着急而产生的火气，如急火攻心。

“成年”： 名词 ①发育到已经成熟的年龄；②整年，如成年累月。

“成数”：  名词①不带零头的整数；②一数为另一数的几成，泛指比率。

“集合”：  ①动词，许多分散的人和物聚集在一起；②名词，数学上指若干具有共同属性的事物的总合。

这类词还有“搭火”、“燃点”、“火星”等。

三、有的双音节词，可以从看其是否能插入其它成分来判断她的词性和含意。

例如：“替工”，不能插入其它成分时是名词，指替别人做工的人；能插入其它成分的是动词，指替别人做工，如“明天我有事，

请你给我替一下工。”

“试点”：  ①动词，指正式进行某项工作之前，先做小型试验，如先试点，在推广；②名词，指正式进行某项工作之前，先做小型试验的地方。

“随便”：  ①动词，指按照某人的方便，如随你的便；②形容词，指不在范围、数量等方面加限制，如请随便谈谈吧；怎么方便就怎么做，不加考虑，如他说话很随便的，请不要见怪；任凭，无论，如随便什么都行吧，何必客气！

“光头”：  ①名词，指剃光的头；没有头发的头；秃头。②动词，指头上不戴帽子，如他一年四季总是光着头。

“急难”：  ①动词，指热心地帮助别人摆脱困境，如他总是急人所难；②名词，意为危机患难，如急难之中见人心。

这类词还有：盗版、成事、成人、监工、兼职、同事、同学、通信、作文、图画 、回电 、回礼、回头等等。 

当然，本文所列举的只是极少数，常见的这类词语还很多，我们平常在说话或写文章时很有必要加以注意，以免产生歧义，令人费解和误解。

作者简介：邹天顺  生于湖南永州市宁远县。现为广东省清新县第一中学高中语文教师，语文科教研组组长。

兼职：清远市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理事，广东省教育学会会员，全国中语会课堂教学研究中心、中国阅读学研究会等学术团体会员。

中国校园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清远市作家协会会员。

主要业绩：近年来，在省级以上专业刊物《广东教育》、《语文月刊》、《语文天地》、《语文教学通讯》、《语文世界》、《课堂内外•创新作文》、《新作文》、《中学生作文指导》、《南方农村报》、发表教学论文30多篇。

论文获过广东省一等奖以及全国的一、二等奖。

在2003年全国中语会举办的第三届“语通杯”“教改新星”评比中荣获提名奖（全国仅60名）。

教学之余勤于笔耕，现已在《中国教育报》、《南方日报》、等全国30多家报刊发表各类文艺作品200余篇40多万字。

写于2002年6月

发表于2004年1月12日吉林省通化市《语文学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