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二十四中              边  川

“三为主”即钱梦龙先生提出的“以教师为主导、以学生为主体、以训练为主线”。该观点提出之后，虽然也不乏不同意见，但却迅速成为了教育理念的主导、主体与主线。不过，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三为主”都有明显的局限。笔者去年曾经提出《关于师生关系的新界定》，已有意见发表；这里，又有新的感受，试图就“三为主”内容再作一番请教。

教师为主帅

  课堂上，教师的地位是“主导”，我们都曾以为是钱先生的说法。但查阅一下老资料，这主导的说法似乎是50年代末提出的。而当时的背景，正是知识分子受气的时候。当时提出主导，与当时普及的“学生是学习的主人”相比，恐怕是哪位稍微明智的领导对教师的鼓励与安慰。“主导”虽含一“主”字，但既非“主人”，也非“主体”，难怪老师后来会滑到“臭老九”的位子上去，原来在这之前地位久已不保。要拨乱反正，我曾考虑应为教师定性为主人、主体，但考虑似与学生无区别；又曾考虑主力一词，但仍与学生无区别。再一考虑，还是“主帅”好；有主帅，才有课堂上的主心骨。不然，课堂上群龙无首，教室不真成了茶馆酒店！

学生是主力

          课堂上，老师的对象是知识和学生，学生的对象是老师和知识。除开知识，师生都是主体，师生也互为客体，这也恰是钱先生理论忽略之处。所以，不能用毫无区别的概念来界定对象，自然就不必用“主体”来形容学生。把学生作为“主力”，这才是教育的精髓。学生学习好了，这支未来社会的生力军才会由课堂的主力军成为社会的主力军。教学的质量，最终要体现在学生身上；学校的声誉，也要看青出于蓝能否胜于蓝。正因为不是采用“主体”的说法，学生才会有无限制的发展：一旦后来者居上，“主力”中的普通一兵成长为“主帅”，这也就顺理成章；如果说“主体”经引导成长为“主导”，这反而不能自圆其说。因为主体自身就应含有主导，主导本身就应含有主体。所以，钱先生的说法显得十分牵强。

教材是主题

          课堂教学的主要特点，是有教学计划、教学过程、教学目标。具体实施起来，少不了要完成教学大纲的要求。这大纲要求又体现在教材上，教材就是通过老师的传授来教给学生。所以，教材要求是课堂活动的主题，这也是中外教育家中“以学科为中心”这一见解产生的主要原因；虽然这一见解有偏颇，但学科知识指标的重要性不可否认。主题应有时代性，这当然是对教材的要求。教材改革就是为体现更新更好更高的主题。课本课本，一课之本。这是从课本的重要性来说的。但从课本的对象来说，一课之本应是人。因为主题要靠动态的人来完成，仅凭静态的教材只能记载而无法完成教学主题。从不知到知、从知之不多到知之甚多，其标准是人的发展；发展的尺度又是课堂的主题是否完成。

训练是主导

         课堂的主导貌似老师，但老师起的是主帅的作用。主帅高明与否的标志之一，就是以什么方法引导队伍的发展。这发展的实施途径是训练。孔子说，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这启发当然是一种训练。叶圣陶说，教是为了不需要教；这过程也是一种训练。所以，训练是课堂的真正主导。听的训练、说的训练、读的训练、写的训练，都是思维的训练。不光语文如此，各科也是如此，不过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以数学为例，自学是读、课堂是听、口答是说、笔答是写，殊途同归，其共同点就是思维训练。质量出自训练，思维表现为以上四种形式。学生是主力，应是参与训练、接受训练的主力；缺乏训练，打梦觉、开小差、不专心，不仅造成现在效果差，而且导致将来打败仗。用军人的话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用古人的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用孔夫子的话来说，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思维是主线

         无论是主帅、主力、主题、主导，都是靠一根主线贯穿起来。这条主线就是思维。讲与学、编与练，以上四个方面都贯穿着思维。无论是那一个环节，如果缺少思维，必定是不完整的链条，会失去整体的效果。比如，编写者不能没有思维的引导——教材不能杂乱无章，讲授者不能没有思维的逻辑——教师不能信口开河，学习时不能没有思维的火花——学生不能充耳不闻，训练时不能没有思维的碰撞——练习不能敷衍了事。具体而言，以火花点燃火花、以智慧引发智慧，这即哲人所言交换一个苹果，各人手上仍只有一个苹果；而交流一种思想，各人心头就有了两种思想。思维作为主线，使整个教学过程在思维之网中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蹩，宏观在宇、微观在握。离开了思维，主帅会失去光环、主力会失去风采、主题会失去魅力、主导会失去灵魂。可见，思维作为当今最重要的能力，是我们教学创新的根本所在。无论是基础还是能力，思维都是必不可少的。

五主之中谁为主？

          钱先生“三主”方法，一个明显的弱点是平列了教师与学生。五主观念，在主帅与主力的对比中既突出教师的作用，也说明离不得千军万马。曾经有一个大学生在演讲中这样讴歌老师：把一个人的智慧（美德、贡献）变成几十、几百、几千个人的智慧（美德、贡献），谁说教师的本事比不上孙悟空？我以为，这正说明老师是主帅，强将手下无弱兵；他能把自己的思想、方法、目标变成千百人的，犹如孔子，通过72贤人，带动3000弟子，再影响天下桃李。老师们，这是荣誉，也是责任。不过，这里“五主”的真正之主还是思维。思维是“六神”之主，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标志，同样是五主之主。这在“思维是主线”中已有明确的说明。人之特点就在于有思想，人类知识的传承也全在于有思想。薪尽火传，知识永恒。这是无价之宝，教育的基础就在于此。